至于此刻的白夜, 他也没想到,居然会在异世界见到久违得几乎忘掉的故人,虽然还不清楚霉神为何会跟着出现在异世界, 但自从想起对方是谁后, 一些十分久远的记忆开始逐渐随着对方熟络的言语一并复苏。
事实上,刚开始时没认出对方身份, 并非因为对方对他而言只是无关要紧的路人, 而是因为,白夜和霉神结缘是在平安京时期, 当时的霉神和现在的打扮变化太大, 大概就是古装和现代装的区别, 所以白夜才一下子没能对应上面孔。
如今这么一想起来后, 随之, 当初和对方是怎么认识以及一些相处过程的也连带的开始记起了, 而伴随着各种细节的想起与串联, 白夜突然间发现一件事, 尼玛……他貌似找到自己非了几辈子的根源了!
原本这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情况下是不应该忽略给扔到记忆角落里的。然而凡事都有例外, 譬如说当事人当时年龄心智尚小, 所以并未意识到所发生事情的重要性。
时间倒转到平安京时期。
平安京, 日本曾经的首都, 当时受唐朝影响, 平安京建造时整体上模仿着唐朝京城。
但由于资金问题以及选址上的不周全——平安京的西面地势低洼并且多为沼泽地。
所以右京部分没能按照原来规划般建设起来, 平安京最终并未能完全将唐朝的京城仿制出来。同时西面的右京地区也因水浸问题, 导致大多数人都选择居住到左京,右京迅速的荒废了。
不过即便城池建好,平民也无缘居住在城内,因为这是给贵族和僧侣居住的地方,至于当时的平民则是住在城外的鸭川边往东扩展。
虽然无论在哪个时代,社会都存在的贫富差距两极分化的情况,但在在物资、生产力、交通都不便利的古代,底层人民的生活显然要更加艰苦。
由于平安京的选址问题,使得该地区缺少耕种的土地,所以尽管当时朝廷允许农民拥有对自己所开荒出的田地的处置权,想找出块地来耕也不容易,不过即便找到耕地种田,也要上缴大量粮食作为代价。同时平民通常是没有条件请到大夫,所以一旦不幸生病,基本就是等死了。
白夜作为当时平民的一员,因为父母早死,所以生活条件更加艰苦些,不过他似乎从小就脑子很灵活,思考的方式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
凭借着这点小聪明,倒是让他投机取巧的钻了不少漏洞,能够有口饱饭吃。
就这样,大约在白夜十二岁左右的时候。某天,从山里砍柴回来,打算顺道去看看附近一带路边的神像有没有供品能拿的白夜,在去到其中一处时,见到旁边蹲着个女人。
正在拜神吗……在旁边先等等好了,白夜想着,于是走进路边的草丛里蹲等起来。
但过了一会儿,白夜发现对方还没离开,并且她还伸手从路边的神像前拿起了什么东西。
靠!原来和他一样是打供品主意的人啊!之前以为对方是附近哪个村子来拜神的村民,结果发现和他目的一样后,白夜顿时转为不爽了。
眼见对方吃完一个果子后,还想再拿剩下的,如果让对方都拿了的话就没自己的份了。虽然供品通常只是些山里的野果,运气好点时可能会有面饼一类,毕竟这里生活的都是平民,供品自然不会太高档,但聊胜于无,偶尔运气好时还会有饭团。
因为当时大多数人都比较迷信,加上时间确实有妖魔鬼怪活动,一般人都害怕得罪鬼神,所以通常情况下都不会有人敢打供品的主意。
白夜当即从草丛里走出来,义正言辞地喝止道:“连供品都偷吃,未免太缺德了吧!”
大概没想到会突然有人出现,准确点说是没想到会有人类看到自己,霉神被吓了一跳,差点没拿稳手里的果子,不过很快,在看清白夜的样子后,便松了口气。
“什么嘛,原来是平时经常偷供品的小鬼啊,你也好意思指责别人?”
然后霉神又再次从容地继续啃着果子。
咦?这下到白夜愣了愣,本以为通过抓包呵斥,可以利用一般人会产生的罪恶感让对方离开,没想到自己以前偷供品的行为早被对方看在眼里。
白夜有些懊恼地抓了下头发,他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己其实看见的是一般人看不见的对象,而这时眼前的霉神也已经啃完手上的野果。
手往衣服上拍了拍后,眼见她又准备伸手拿下一个果子,白夜赶紧开口道:“喂喂!大姐你好歹留一点啊,难道你想自己独吞吗?!好痛——”
还没抱怨完,白夜就被霉神用手刀用力的敲脑门上。
“靠!怎么突然打人啊你!”白夜顿时想骂人了。
“小鬼,你拿供品就不怕遭神明报应吗?”在白夜正想质问怎么突然揍人的时候,霉神语气略为严肃地问道。
“啊?”白夜好像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霉神开始叉着手正经道:“这附近的神明对你意见很大诶!总是不问自取地拿走供给他们的东西,虽然看在你还是小鬼的份上没和你计较,但万一遇到脾气差的神降下诅咒什么的你可就完蛋了,难道你就不怕被神明报复吗?”
说完这么一番话后,霉神本来以为白夜应该多少会有点畏惧后果,结果看回白夜的表情,居然一副仿佛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
“大姐,你这里没问题吧?”白夜露出死鱼般眼神,用手指了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