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琳摇摇头。
“并不是苦闷,只是因为要来看父亲,就免不了产生自责的情绪。他的某句劝诫,我不仅没能做到反而懦弱得因此重病,父亲他应该会很失望吧。”
他苦笑着自嘲。
“失望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想你父亲对你的担忧一定大过失望。”
她想试着减轻他的自责,但他却将目光逃开望向天空。
“夏洛琳,你说人为什么会有门第之见贵族们资助着音乐家,所以音乐家就活该得不到尊重、理所因当被轻视吗”
他有些隐晦地宣泄着那些压抑激愤的情绪,觉察后却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发脾气。
“抱歉,我有些魔怔了”
“你就是在被这些困扰吗,李斯特”
夏洛琳缓缓靠近了他,站在他身边。
“门第之见我觉得这个问题和利益相关,真正在乎你的人又怎么会在意你是什么身份的人呢”
“至于音乐家的地位啊”
“李斯特,你知道金字塔吗它是奇迹,是沙土构成的奇迹。贵族会把音乐家当作卑微的尘埃,但音乐家却在填补世人精神世界的空白”
“我们,也和上帝一样,是在做创造世界的事呢”
“如果不愤,那就去改变吧,用音乐让他们正视我们”
我知道,你一辈子都在致力于做这件伟大的事。
我也知道,你以后会像国王一样在那些贵族的地盘上逡巡自己的音乐领土。
她将身上钢琴家的外套递给他。
“以后叫我名字吧,不是李斯特而是弗朗茨。”
就在李斯特伸手接过外套的时候,豆大的雨水从天空落下。只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沉浸在雨里。
墓地里稀松的人群开始寻找避雨点。而两位音乐家只要穿过这片树林,就有马车再等他们。
李斯特张开外套,一把将夏洛琳罩在怀中。在她还在愣神的时候,就把自己做成了一把大伞。
“夏洛琳,靠近我,如果你不想淋雨生病的话。准备好奔跑了吗”
她迟疑了下抓住了他背后的衣衫,和他的距离再一次拉近。
“三、二、一”
雨水、泥土、他的气息,夏洛琳再也感觉不到其它。
一路雨中狂奔,终于找到受雇的马车后,两位狼狈的拜谒者相继迅速地钻进车厢。
幸好幸好,他们租赁的马车不是敞篷车厢,不用担心回去还要被淋成落汤鸡。
“可惜了,要是有人为我撑伞就好了。不过偶尔这样淋淋雨也还不错。”
李斯特将刚才在外用来隔绝雨水的外套束好放置在一边后,轻拍身上的水滴整理自己。
在雨中奔跑时,他为了照顾身边这位年轻的小姐,将大部分外套都撑在她身上,以至于他的左肩这边的衣服完全被雨水摧残了。
被保护得很好的夏洛琳除了裙摆湿透了,身上只多少沾了些水汽。匀过气的她开始打量这位绅士的现状。
她看到青年柔顺的金发被水汽沾染,分成一小束一小束地垂下。原本有些曲线的头发因雨水的浸湿而弯成更加圆润的弧度。
在诸圣节凭吊时遭遇这场大雨,让他原本有些消散的致郁气息保留了下来。
他在笑,却让夏洛琳感觉到一阵隐晦的哀伤。
她突然心生感慨这个人明明那么爱笑,留下来的画像却都是紧抿嘴唇的样子除了那张安格尔素描中年轻的他,其余的画像再也不见他的笑容。
是了,他的一生,都在起起伏伏喜喜悲悲。
于音乐,他有过荣耀加身,也受过冷遇指责
于亲情,他有过子女承欢膝下,也经历过丧子之痛、和女儿划清界线
于爱情,他饱尝爱的苦与涩,一生都在逐爱中颠沛流离,至死都是孤身一人。
夏洛琳却没法把眼前的他和历史上的他划上等号,她不忍去想这么好的他会有传奇却苦涩的后半生。
“弗朗茨”
这是小提琴家第一次叫钢琴家的名字。
他抬起头看着她,意外到仿佛刚刚的呼唤像是幻听。
“夏洛琳”
“弗朗茨。”
她很清晰地叫着他的名字,发音清楚不是做假。
“就算现在没有人和你一起撑伞,以后一定会有人愿意愿意将你头顶的雨水,分成两半”
一双闪烁的蓝绿色眸子里倒映的是另一双坚定的灰绿色眸子。车厢内久久无言,却气氛温好。
马车外的雨声大了起来,整个巴黎都在雨中模糊了起来。
夏洛琳抛开了历史上的李斯特的结局。在这一刻,她遵循着自己的内心,说出了最像真话的谎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自白no2 o9
我是肖邦,一个波兰钢琴家。
一个到目前为止只存在于作话里的音乐家角色。
一个到目前为止都在欧洲列国辗转流浪的思乡者。
我也想早一点来巴黎,不然洛琳就要被某只只会砸琴的李子拐走了。
然而作者依旧把我排除在法国的国土外。
我很愤怒、也很焦急,但我只是个可怜的肺病患者,我连砸琴都做不到。
那我正式出场的时候,就请不要怪罪我。
在我的钢琴曲里,只能按照我的谱子来
即使你是李斯特,也得按照我的标记弹
今天又是作者收到成吨肖邦式冷笑jg肖邦式愤怒jg肖邦式挖苦jg肖邦式嘲讽jg的一天呢,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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