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
余尚敬觉得这一天过得特别累,心累, 于是他决定早点儿睡。
要睡觉之前, 他突然开心了
“你说你现在是余尚敬, 那你去书房睡吧, 我从前钓了鱼回来, 还让老姜来家里吃饭,你可都是一直把我闹到去睡书房才算的。”
萧清荷看看他“行,那咱们一步一步走流程,你闹吧。”
余尚敬“”
“闹啊”
“快点儿, 我今天钓鱼还挺累的, 也不知道钓鱼有什么好玩儿的,一群男人坐在河边跟参禅似的,又晒又干。”
余尚敬火了“我闹什么,你以为我跟你似的”
一句话,让萧清荷的表情又淡下来了。
她就坐在余尚敬平时喝茶看报的地方,抓了一颗象棋的棋子在手里玩儿。
摸到了报纸, 她低下头,开始看今天的那份报纸,巧了,正是她变成余尚敬之后正在看的那张。
“嘿, 原来是笑笑的项目已经推到蜀地去了这可真是好事儿, 原来她是项目有了这么大进展, 才把孩子接去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送回来上幼儿园。”
萧清荷女士显然是在自言自语, 并不是在跟某个人对话,某个人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气哼哼的。
“笑笑的户口过两年就转京城去了,到时候小褚褚肯定是跟着去京城上学吧去了京城好,考学容易,到时候读个清华北大。”
余尚敬皱着眉头,终于忍不住说
“你不要总说这些,现在外面笑笑的名声已经不太好了”
萧清荷抬起了头“什么名声就在你们那一圈儿设计院老不死的嘴里的名声我女儿堂堂正正闯荡工作,挺直了腰板子挣钱,怎么就名声不好了再说了你们那帮人嘴里传的的名声算个屁”
“啪。”余尚敬把手里拿着的玻璃瓶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不是为了孩子好我会说这些么她前脚沾了褚年的光进了天池总公司,后脚就跟褚年离婚了,啊到最后是褚年离开了天池,这算什么事儿”
“这算好事儿”萧清荷的声音猛地提高,男人的嗓音听着格外洪亮,把余尚敬都吓了一跳。
可接着,萧清荷的声音就低了下来,声音是低了,话里的分量可是越发地沉了
“你以为进了天池是褚年的本事这都两年半了,你自己女儿什么样儿你看不出来我告诉余尚敬,从前是我傻,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不管外人说什么,你,是余笑的爸爸我的丈夫,这日子能过你就拿出个当人爸爸当人老公的样子出来,别人再敢当着你的面说你一个大耳光子打上去,要不这日子就不过了,我去找笑笑正好帮她带孩子,你一个人就留这儿自己过吧”
余尚敬站了起来
“哎萧清荷,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了我什么都没干我说余笑两句都不行了,她是我女儿算了,她是我女儿么我让她好好相夫教子,她呢老公不要了,孩子不要了全国到处跑,啊,还跟那个天池的董事长走那么近。
前两天我去找老柳喝茶,人家那话怎么说的,池董事长对余笑是百分百的信任,还让我放心,你听听,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是百分百的信任,这是好话么这里面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么”
萧清荷冷笑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百分百的信任是不是好话,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百分百的信任那也是眼瞎就跟我从前一样眼瞎我算是看透了,余尚敬,我还以为这二年从我脚伤了之后你是变好了,敢情儿是我又瞎了”
听自己老婆这么说,余尚敬皱着眉头,气儿都喘得急了
“萧清荷你怎么回事儿,我是在跟你吵架么我是在跟你说余笑她现在这样不行,你怎么又转到我身上来我来了”
萧清荷回呛“有区别么笑笑被人穿这些糟心的话不就是因为有个两不靠的亲爹么这归根到底不就是我嫁了个根本不行的男人么”
“你说谁不行”
“早晚一把六味地黄丸,天天尿尿都对不准的老男人了,他爱谁不行谁不行”
说完,萧清荷大步往书房走去。
余尚敬在她身后抻着头问
“你干什么去”
“你挺会闹,我让你闹烦了,我去睡书房。”
第六幕
一大清早,余尚敬从卧室背着手出来,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也不知道是气着了还是累着了,昨天晚上在床上躺着,他只觉得腿和腰都一阵阵儿的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和他从前的腰酸还不太一样,毕竟那个他可以吃六味地黄丸。
餐桌上空荡荡的,萧清荷顶着属于他的壳子在镜子前面照来照去。
“一大早的你干嘛”余尚敬问。
“我今天去设计院。”
早上的血压是不是有点儿高啊,余尚敬被萧清荷几个字就顶得有些发昏。
“你去设计院干嘛”
萧清荷整理着衬衣的领子,嘴角带着笑
“我正好去听听到底谁敢当着我的面儿说我女儿的坏话,我今天就拿着千年余笑给我买的手杖,谁敢说她不好,我送他个脑瓜开瓢”
足足三秒钟,余尚敬先生一个字儿都没挤出来,不是没话讲,是太多的话堵在了嗓子眼儿里,他的大脑程序有些运转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