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抚枝听了姜老太爷的话,没等来教养嬷嬷上门, 却等来了回了京都就很少露面的傅嘉清, 看气色,比之前好很多, 隐约又有了在扬州时圆润的影子。
傅嘉清一见到姜抚枝,便让她把房里的侍女叫下去,然后板着脸看着她, “阿枝, 我与魏祁的婚期定了, 就在年后。”
姜抚枝一愣, “这么快”
“因为是皇上赐婚, 又赏了好些东西下来, 所以就近挑了个吉日。”傅嘉清提起婚事, 脸上笑眯眯的,带了丝少女的羞涩, “那日魏祁和我说了, 我才知道他早就相中我了。”
傅嘉清把头埋在姜抚枝的肩窝里,说话的语气都变了调,“其实在扬州的诗会上,我就注意到他了,他总和我二哥唱反调, 后来又住在我们家旁边, 闲来总能看到他, 我竟不知他存了这般心思。”
姜抚枝见傅嘉清这副模样, 便明白她自己也是很满意这门亲事了,她们从小一同长大,对姜抚枝来说,傅嘉清比姜家的亲姐妹还要亲近,“嘉清满意便很好。”
“其实也有不好的。”傅嘉清顿了顿,又咽下了想说的话,她的头在姜抚枝的肩上蹭了蹭,“不说这些了,我娘让我少出门,安心在家待着,我们怕是今后很难见面了,我特地带了好东西给你看呢”
姜抚枝轻笑推开了傅嘉清,“你总是说话说一半,忒烦人了,这次带了什么过来”
傅嘉清的脸红扑扑的,她转头看了看屋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从怀里偷偷摸摸拿出了一册书,小声道“这是我从我娘给我备的嫁妆里偷出来的,她说是讲夫妻相处之道的,我想着你肯定没看过,便拿来一起教你。”
姜抚枝一怔,其实她也想学着怎么对赵长生好,便接过了傅嘉清手里的书,这册书似乎隔了有些年份,连封皮上的字都看不太清了,只能认得第一个字是春。
“阿枝。”姜抚枝要翻开第一页的时候,傅嘉清按住了她的手,“不管你等会看到什么都不要大叫,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姜抚枝认真的点点头,翻开了第一页,只不过扫了一眼,便迅速合上,把书塞回了傅嘉清的手上。
“嘉清”姜抚枝拔高声音看着她,想一想实在太羞了,又压低声音,“你怎么能看这种东西”
“早晚要看的。”傅嘉清的脸也很红,她拉住姜抚枝的手,“我娘说这是攻心计,我爹那样凶的人,还不是我娘说啥是啥。我知道到时候阿枝一个人肯定不敢看,所以现在我偷出来和阿枝一起看,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抚枝佯装生气的背过身,却耐不住傅嘉清缠着她,她往哪边转,傅嘉清便往哪边凑。
“阿枝我同你说,你这样是不行的。”傅嘉清在姜抚枝耳边叨叨,“你总是这么羞,躲着人,既不说也不做,还不肯学,便是天大的喜欢也会被你磨光的。”
姜抚枝一惊,细细想了想傅嘉清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她不再抗拒,由得傅嘉清把书册翻开,看了一会便用手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看傅嘉清带来的书册,几个时辰后又红着脸把同样脸红的傅嘉清送走。
看了这种东西,姜抚枝这一晚又不得安眠,她平躺在床上,白日看过的图片轮番在她脑海里滚着。
“真是太羞了。”姜抚枝捂住脸,晃了晃头,却控制不住自己乱想的心思,越想便越觉得心慌,便是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都把自己和赵长生代入了那图上看不见脸的人儿。
十月中旬的时候,宫里派来的教规矩的嬷嬷终于来了姜家,一共三位年长的嬷嬷,十二位宫女,她们来的那天,阵势不小,见过了姜老夫人便去了姜抚枝的院子里。
“姜小姐是未来的皇后,以后便是要统管后宫,奴明着说来是教小姐宫中规矩的,实则也是和小姐说说宫里的情形。”
为首的李嬷嬷一上来便板着脸说话,姜抚枝心里一凛,坐直了身子,“是,阿枝听着。”
李嬷嬷见她这样,眉心跳了跳,“小姐不必如此,奴来姜家之前,皇上便敲打过奴了。那些端茶倒水行止的规矩,不拘着小姐学,小姐是一朝皇后,没得学这些伺候人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