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暻一挑眉,直视着男生,漫不经心地吐出了一句话:“爷们是用来做的,不是用来说的。”言罢直接接过文瑄手里的东西,勾着他的脖子,走了。
“嘤嘤嘤栾崽真的好a!”
“所以,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是禁忌师生恋的那种含义?”
“不,”某个资深腐女看着栾暻和文瑄离开时清俊挺拔的身姿,以多年博览群片的经验迅速划分了10属性,说了一句话,“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栾暻曾经点赞过一条评论?文老师的课,上过一次,还想上。”
“厉害啊!”
“大神!”
“懂了懂了!”
而从头到尾都没能融入女生话题的直男锡纸烫,一直到后来看见栾暻发的微博,才彻底明白栾暻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仅对栾暻整个人大为改观,更是对他的撩人技能甘拜下风。
......
午后的校园安静祥和,栾暻慢悠悠地晃着长腿,和文瑄一起去教工食堂吃饭。
栾暻多少也算个当红小生,粉丝不少,尤其现在还是和文瑄走在一起,一路上没少引来学生们的频频回首,好在栾暻知道不给文瑄惹事儿,一早就戴上了棒球帽和黑色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露出的清冷眉眼冲文瑄微微眨了下,似是在无声地说:看,我乖不乖。
文瑄笑着点点头,抬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那乖了是不是有糖吃?”栾暻得寸进尺。
文瑄无奈地看向栾暻,还没问清楚栾暻又想吃什么样的糖,就被栾暻直接捉住了手,大有他不答应栾暻就会丢掉口罩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他的打算,文瑄哪里还顾得上细问栾暻,忙一口应了下来。
栾暻眉眼微弯,满意地回想刚才看到的文瑄办公室——不错,桌子够大,房间够宽敞,隔音还够好,最关键的是,那一层现在就只有文瑄一个老师在那办公,其他办公室的老师都外派或是出国了,没个一年半载回不来。
天时、地利、人和,一应俱全,堪称完美。
栾暻这还没把文瑄吃到手呐,各种新玩法倒是在脑海里层出不穷,而此时的文瑄还在操心找一个安静的就餐环境,对栾暻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一无所知。
这一天课上下来,栾暻吃豆腐吃得身心愉悦,反观文瑄,写多少篇论文都不会走迷宫的脑细胞,只要被栾暻一调戏,就彻底乱成了一团浆糊,好在这种甜蜜的负担没持续多久,很快,就到了栾暻和杨凯臣约好的试镜日子。
试镜地方在华昌市一条以艺术家聚集地著称的街道,名字也很有特点,叫“末路”,栾暻下车以后,一路穿过不具名的当代大师们留下的雕像墙画,找到挂着“杨凯臣工作室”的招牌时,差点儿还以为自己误入了暗黑风格的密室逃脱。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长廊狭窄而安静,影影绰绰的日光从天窗上照下,映出墙上不规则排放的抽象油画,骷髅,裸.体,杀戮,无一不彰显出主人的独特风格。
栾暻微微蹙着眉,在一间房前停下脚,门牌上是一张手写标识,显示着狂放不羁的四个大字——迷踪《试镜》。
哦,看来是没找错地方。
栾暻轻叩三下,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推开了门。
一如既往的黑,惟有一盏约莫有五瓦的小灯泡孤独地立在头顶,照出桌子后面一个长发飘飘的男人,见他进来,没说话,打了个响指。
房间骤亮,数个打光灯齐刷刷亮起,刺眼的光线瞬间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栾暻,教他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长发男人在看清栾暻的长相时,不由皱了皱眉头——这小鲜肉长得也太鲜了吧,帅得像是个花瓶,能不能行啊。
随后,他直接从桌下拎起两瓶酒,冲栾暻一抬下巴,半信半疑道:“会喝酒吗?”
早在灯光亮起的刹那,栾暻就敏锐地从男人眼中看到了一丝质疑,闻言,直接上前,用牙齿在瓶口轻巧一磕,随即利落地将瓶盖掷到垃圾桶里,和另一瓶酒的瓶身轻碰了一下,仰起头,一饮而尽。
这种对瓶吹的喝酒姿势明明很豪放,但被栾暻做出来时,依然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绅士感,他喉结微微滚动,不见一丝液体从嘴角溢出,动作干脆。
长发男人见状,笑了下,打开另外一瓶,也一饮而尽,却在喝完的时候,突然把空瓶朝地上一摔,恶狠狠道:“你他妈的这玩我呢?!”
栾暻反应极快,闻言一脚踩在椅子上,手指若有若无地摩挲着瓶身,俯身看向男人,轻蔑笑道:“你这种人,丢路边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耍你,是看得上你。”而在栾暻话音落下的刹那,不知何时被他轻巧提起的酒瓶,“啪”地一声,骤然落地。
长发男人怒目圆睁,依然保持着刚才的愤怒姿态,与栾暻陷入了长久的对峙。
栾暻毫不畏惧地迎上男人视线,嘴角挂着抹讥讽的笑容,他身高约莫185,高出男人小半个头,此时居高临下地踩在椅子上,侧脸被灯光笼罩了一层暗色阴影,眼眸微眯,再不复初见时的清俊温和。
长发男人上下打量了栾暻一番,少顷,满意地笑了下,站起身,和栾暻握了握手:“杨凯臣,欢迎成为《迷踪》一员。”
栾暻即刻收起浑身的暴戾,对杨凯臣微微一笑,态度谦逊:“栾暻,期待与杨导的合作。”
杨凯臣潇洒地一甩头发,又从桌子下面拿出一瓶白酒,斟满两杯,推到了栾暻面前:“以后,你就是季风,甭问我怎么演,他是你,你是他,角色由你塑造。”
栾暻挑了下眉,没说话,和杨凯臣轻轻一碰杯,算是无声地回应。
《迷踪》男主角季风的扮演者,就在这么一场从头到尾都不按常理出牌的试镜中,定了下来。
而杨凯臣大概是很少遇到如此对他胃口的演员,不停地拉着栾暻干了一杯又一杯,饶是栾暻酒量再好,也架不住这么不要命的喝法。
因此,结束之前姚远来接栾暻时,看到的就是懒懒倚在墙上、眼神有些放空的栾暻。
见姚远过来,栾暻先是警惕地盯着他,眼眸微眯,认出来以后,整个人都骤然放松,茫然了一瞬。
“祖宗,您这是喝了多少酒啊?”姚远见栾暻异常地沉默,就知道他大概没少喝,领着栾暻上车后,絮絮叨叨地训他。
然而,即使喝多了酒,栾暻也是一个重度洁癖患者,他嫌弃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酒味儿,非要现在去商场买个新衣服再回家。
姚远懵圈了:“这他妈的玩得又是哪一出?”
“文老师在家,”栾暻瞥他一眼,一字一句地说,“好孩子是不喝酒的。”
“那来不及了,”姚远撇了撇嘴,看看时间,冲栾暻指指车外面,“你家文老师已经来了。”
一起共事了这么久,虽说栾暻甚少喝醉,但姚远怎么能不清楚栾暻的事儿逼性格,早在等着栾暻试镜结束时,他就提前通知了文瑄。
幸好文老师来得够快啊,姚远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
栾暻趴在车窗上,努力睁大双眼,看到从出租车上匆匆下来的文瑄时,雾气朦胧的眼眸倏然亮起。
“文老师,我在这儿呢。”栾暻伸出一只手,就要透过车窗去够文瑄。
文瑄看着密集的车流,忙疾步上前,在栾暻头上揉了一把:“璟璟,听话,我们这就回家。”然后拉开车门,坐到栾暻身边,低声轻哄。
栾暻笑着吻上文瑄的手,亲了一会儿后又似是觉得不过瘾,开始用牙齿细密地轻咬,然后含混不清地说了句:“好。”
文瑄任由栾暻抱着他的一只手肆意咬着,悄然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在车上时,栾暻还一直都是一副乖乖的样子,等文瑄带栾暻回到家以后,才发觉,栾熊孩子暻的折腾,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