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霍克斯努力忽悠时秋的时候,死柄木t正在玩自己的手指。他坐在车顶,伸手看自己的指甲,食指长了根肉刺。
不知道自己的个性能不能把这根肉刺崩坏掉可以吧他有过这样的练习。
死柄木t曲着腿,最终还是没这么干。
在这无所事事的清晨,死柄木那总是不想好事,装满了如何崩坏社会一百招的脑袋纡尊降贵,想起敌联盟的“同伴们”。
是的……同伴们。
图怀斯和渡我,压缩先生与斯宾纳,还有已经进监狱的荼澈谖恚死去的玛格姐。
他们的份量沉甸甸,告诉死柄木为了那遥不可及的胜利到底献出了什么。
想到这里,死柄木吸了口两米高的空气――搞什么,他不是反派和敌人吗怎么突然就这么…这么多愁善感起来
老师没教过他这些。
死柄木的脑袋里嘎吱嘎吱,承受了他不明白的一切,他想不明白――理解,但不明白。
老师只告诉他,他需要手下、需要强大的个性、需要学会如何看破别人的弱点,还有如何用自己的逻辑去说服别人,必要的时候忍耐和低头,高高在上时该怎么把握人心。
可是他好像一直在输。
九州输了荼场⒑谖砘褂芯奚癖,神野输了老师,usj输了脑无……再往前一点,一直追溯到记忆深处,五岁的时候,他输给了自己的怯懦,输给了星野时秋。
死柄木屁股下的货车因为有人坐进来而摇晃,他没动,过了一会儿,压缩先生从窗口探出来,将牛奶和面包放在他身旁。
“我不喝牛奶。”
压缩先生:“是是…我知道了……”他自己喝了口咖啡,苦得不行,又往里面丢了几颗方糖,“小孩子就要多喝牛奶。”
“我不是小孩子了!”
死柄木拆包装袋,小拇指习以为常翘起来。
“是是…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啦。”
死柄木咽下面包:“孩子可不会想着怎么对付英雄。他们只会说――”他刻意掐了嗓子,“欧尔麦特超帅――!”
这个笑话太冷,压缩礼貌抬抬嘴角。
“对了。英雄已经对八斋会进行强攻。我们什么时候过去比较好”
“等治崎被打败。他会被送走,我们去拦住车就可以了。”
“好吧。大概很快吧”
死柄木倒是没什么鄙夷,只是在陈述事实:“时代的遗留物。里面唯一能看的也只有治崎了。英雄一向擅长群殴。”
他弯腰,敲敲窗户,一翻身从车顶钻入驾驶位,灵活地像只猫,甚至没伤到车身。
“你看到他们进去了”
压缩点点头,按亮手机,相册第一张就是龙九带领着几个女性英雄对敌的照片,在最后的天谢酚胂嘣笙太露了半张脸。
死柄木松了口气。
压缩看他反应,又问:“在找谁”
“星野时秋。”死柄木见压缩露出一个揶揄的笑,眉毛一抬嫌恶地说,“别笑得那么恶心。”
他的手掌搭在方向盘上,五指轮流敲打。
“九州和大阪的事情,如果她不在的话,霍克斯现在就应该殉职了。”提起这件事他就觉得烦,“所以说当初就该杀了她――!”
“说到底,”他抬起眼皮看一眼压缩,“当时在合宿你们做得就太拖拉了。”
“当初――”压缩说,“你跟她认识”
“算吧。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你当初还想把她拉进来呢。”
“……啊。那是个误会。”
死柄木从荼骋怕┑难毯欣锍榱艘桓,没点,食指拇指揉搓底端。
“我以为她是和我一样的人,结果嘛……”死柄木突然神经质地将窗户合拢,旁边开过去一辆轿车,喇叭按的叭叭响。
他话音一转:“压缩。你的父母呢”
压缩猝不及防,下意识开口:“断绝关系了。”他倒是点了烟,却也没抽,“像我们这种,家里人根本没有往来啦。”
“大家都是。渡我,荼常斯宾纳……大家都是一样的,因为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依然想走在阳光下。”
死柄木笑了:“那不就是想无法无天么。”
压缩一噎:“你说的……也没错。那你的父母呢”
见死柄木不说话,他随意幻想:“孤儿被抛弃了你是那位大人收养的吧”
死柄木说:“嗯,我是被抛弃的。”
狭窄的驾驶座空间把两人钉在座位上,漫天烟雾的臭味,没人开窗。
“我的长辈,外婆吧还是奶奶是第七代ofa。”死柄木的脸看不清,“老师说她是为了保护我。”
“然后,把我送给了普通人家。我的个性觉醒得很早……我没见过我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是死了还是活着。”他说得颠三倒四,倒是不忘记展示,手指按在座椅上,一片黑灰,“我的个性,很强。也很可怕。”
压缩不可避免地对死柄木产生了柔软的,比如怜惜、又或者像看悲剧电影那样怅然若失,他能轻易想到世人是如何对待他的。
死柄木却说完了,尽管还有后续。
“就是这样。”
他为这段对话画下句点,听了秘密的烟雾从窗户里散走。
“你说治崎身上会带那种药吗这种人生性多疑又敏感,起码会有一支吧”死柄木又开始说别的,“用这个给英雄们带来恐慌一定很有意思吧”
压缩干巴巴地应和:“应该挺有意思的。”
两人聊天花了半个小时,跟老年人似的追忆了一下过去,患了痴呆一样半藏不露。他们的对话告一段落,远远的,就听到八斋会附近巨石轰鸣、天崩地裂一般的声音。
“开始了。”
压缩评价道:“还挺激烈。”
被评价打得挺激烈的绿谷与治崎直接上升到你死我活的阶段,他们占据了天空,阴影铺天盖地,霍克斯一只手放在额前:“哇哦……”这样感叹着。
时秋的旁边站着蛙吹与丽日,巨石在指挥下飘向一边,争取挪开一点空地。
时秋没来得及下到地底,她与霍克斯刚来到这里,就被迫参与了地面的战斗,不过还好比预计的更快。等他们结束战斗,地底的战斗已经已经延伸到地面,顺带占据高空。
霍克斯自认自己打不过正在肉搏的两人,就从大洞里跳下去,找到了精疲力尽的通行百万与奄奄一息的夜眼。
夜眼是跪着飘浮上来的,看得女孩子们眼泪汪汪,倒是时秋十分平静,凑过去戳戳夜眼的脸。
【您早就看到了吗】
夜眼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他的声音细弱:“……是啊。”
通行同样跪着,他的披风已经没有了,眼神同样涣散,他执着的想去碰夜眼的手,自己却也是随时要昏睡过去的模样。
真危险啊。
时秋想。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死亡。夜眼流的血是真的,洞穿他的巨石是真的……通行,也不知道通行发生了什么。
她对霍克斯招招手,霍克斯就哒哒哒走过来。
【麻烦您,把夜眼先生身上的石头拔掉。快一点,最好是同时。】
时秋突然福至心灵一般明白当初的火/枪头,为什么要求她两年后自己决定,并说出[那个时候她应该清楚英雄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