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弥话音刚落,来自齐祭和两个士兵的刀劈枪击就开始了。
这回阿邦和楼平丝毫不心软了,简直跟杀父之仇一样的攻击着那堵肉墙,不出所料,那堵肉条组成的肉墙反弹了所受到的所有冲击,虽然不是百分之百力道的反弹,可在一阵扫射下其反弹的力度却已经足够有的攻击力。
他们不得不停止扫射,掏出刀子,可他们早就看到了刚才齐祭对方弥的攻击,这种不知名的材料极为坚韧、自愈力超强,却又能抵挡热武器的攻击,除了一片片正在迅速消弭的焦斑,毫无痕迹。
对讲机突然接通了,艾方成压成一丝线的声音传来,几乎带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你们别过来!躲起来!一群进化体刚才跟疯狗一样窜过去了!一群!十来只!现在大概整个研究院全是进化体!”
这头的两个士兵也快疯了:“我们被boss堵在楼梯里!能他妈往哪躲!隐身吗!”
“齐祭不是在那吗”
“齐祭也是人啊!”
“……该死!”艾方成低咒一声,对讲机交接给了别人,单桐的声音传来:“让我跟齐祭说话。”
齐祭正在和肉墙对瞪,听到声音微微转头,表情迷茫:“什么”
阿邦没好气:“单桐大爷觉得你无所不能……你有没有办法带我们出去外面都是进化体了。”
闻言,齐祭第一反应就是抬头,她能感到方弥正在楼上,不知道以什么形态偷看着他们,她玩儿似的在肉墙上又抹了抹刀刃,点点头:“哦。”
“哦什么哦。”两兵哥迷茫。
齐祭指指头顶:“我还。”
“还什么……不行!”两人一起反应过来,异口同声的反对,“这绝对不可以!”
“那怎么办。”齐祭那表情无辜到有点贱兮兮的,好像下一秒就要躺地上赖皮的说爱咋咋地,搞的两个士兵说完也没了下文,三人相互看着,比着谁无辜。
齐祭最不耐烦站着等死,抓着刀就往回跑,方弥不在实验室,她也不在二楼继续找,干脆顺着楼梯又往三楼去,刚到就看到方弥正扶着一个轮椅,怔怔的看着窗外。
听到跑步声,他头也没回,只是抓紧了轮椅扶手,问:“她在哪”
“……”
“方欣,我的方欣,你把她藏在哪了”
“……不知道。”
“不知道”方弥冷笑一声,他转身朝齐祭走来,还是那一身被割得七零八落的白大褂,他却穿得杀气腾腾,“也对,我最后一次看到她……是躺在轮椅下的无头尸体……”他沉吟了一会儿,“然后,你几乎没有离开过我。所以你确实不知道她的尸体去哪了。”
他自顾自点了点头,后面的两个士兵是松了口气,齐祭却陡然绷紧了,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地板下突然蹿出一堆眼熟的肉条,一秒钟时间就组成了一个q弹的肉条栅栏,把齐祭和两个士兵关在了里面。
“问那个单桐,我的孩子的尸体,他藏到哪了”
对讲机如实转达了这个问题,单桐的回应极快也极轻:“没错,是我处理的,但我有个要求。”
“收起你那点伎俩,你说与不说对我来讲不过是早知道和晚知道的关系,我知道你们躲在哪,我掌控着整个研究院,生还是死一句话的事,你们拿什么和我谈判”
单桐苦笑:“齐祭居然不是你亲生的。”
方弥表情矜持:“我可以让她和我有血缘关系。”
“……那还谈什么”单桐的声音忽然变了,变得阴冷,平静,还带着点小优雅,“方弥,现在一无所有的是你,就算杀掉了我们所有人,你依然是个失败者,你爱的女人不爱你,你爱的孩子是偷来的,而且还死了,你的研究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你奋斗了一辈子到现在连活着的目标都没有。没错,你抓住了齐祭,你可以把你那些无处安放的感情全放她身上,但是,哈哈,你试一下吧,给你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齐祭都不会心甘情愿的喊你一声爸爸。她宁愿喊我都不会喊你,任何让她失去自由,夺走她的同伴的人,她都能用一辈子去仇恨。但是,你自己也明白,杀了她,你连一点幻影都没有了。而阿邦和楼平,他们在过来之前,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所以,现在,占上风的是我们,你拿什么和我们谈”
这话一完,两个士兵都露出了坚毅的神情,他们一起看向齐祭,希望遇到一个同样坚毅的眼神来加深一下感动,看到齐祭果然转头看他们了,却是皱着眉一脸不满的,她问:“他说的什么意思”
“……”楼平抹了把脸,沧桑道,“他说方院长舍不得杀你,我们俩死不死无所谓,所以方院长手里根本没人质,威胁不了他们。”
“哦。”齐祭勉强的点了点头,她想了一想,朝着对讲机喊,“单桐,你等着!”她气不过,又气鼓鼓的补了句:“我都没扔你,不会打,肉少。”
“……”单桐默默的切断了对讲机。
方弥看向齐祭:“他们不要你了。”
齐祭拎着刀子,恍若未闻的在原地转了两圈,似乎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低低的嗯了一声,还抬头,看了看前面的落地玻璃。
方弥当然知道她在往哪看,他几乎动都没动,一排肉条瞬间破墙而出横跨落地窗拦在前面,简直和齐祭的眼神同步,齐祭看窗户,肉条就拦窗户;看门,肉条就拦门。指哪打哪,例无虚发,齐祭很快就低头了,握着刀柄的手在发白。
由于齐祭逃跑的念头转得太快,几乎是转眼所有透光的地方都被遮住了,房间里顿时暗无天日,此时两个士兵反而淡定了,本来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就连变成丧尸都无所谓了,顿时提着枪在那儿站直,一左一右护住了齐祭。
“你可以打败我,你是她的女儿,迟早有一天可以。”方弥轻声道,“我的欣欣早在你们来之前就已经死了,你只是把我解脱了而已,而我并没有理由伤害你。”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