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弥果然无所谓自己有没有这两个助手,也丝毫不关心为什么这三人每天中午来下午走却还是一副每天都精神不济的样子,他满心扑在女儿身上,女儿的病,女儿各种突然袭击一样的撒娇,以及女儿的食物。
这样持续了大半个月,结合方弥的实验结果以及这瓶解药自带的成分,姜组长心里已经越来越有底,方弥的研究成果似乎已经达到了完美克制邹涯病毒的程度,他好歹也是院长以下一级的高端研究人员,放眼全国也是在金字塔顶上的,实验数据都已经摆在了面前,一切似乎即将迎刃而解,可无论怎么样都差临门一脚。
然而方弥却不会给他踢这临门一脚的机会。
傍晚,众人刚吃了晚饭正围坐着聊天,开局猜今天齐祭吃的是什么肉,却忽然听到一声椅子落地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监控室中的曹涵靖跌跌撞撞的跑出来大吼:“方弥疯了!他在追杀齐祭!”
他发现了!
这是所有人心里划过的第一个想法,当即坐不住了,抄起家伙就往楼下跑,二楼实验室中,只见方弥一身碎布条趴在一张矮几前,对着矮几下柔声说着话,因为隔着实验室,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而置身其中的姜组长和两个助手则一脸的目瞪口呆。
大家打不开实验室,在外面焦急的大叫,奈何实验室静音,他们根本听不清双方在说什么,不知为什么,姜组长三人像是被定住一样一动不动,既不开门,也不动作。
众人拍门无果,一咬牙,开始撞。
听到撞击声,姜组长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朝着外面连连摆手,不停摇头,示意外面的人不要轻举妄动,他微微让开身,身后一张桌子旁的阴影处,阿狗正盘腿端坐在那,冷冷的看着方弥的位置。
瞬间安全感max!阿狗从未离开过!
众人停下,开始观察方弥的动作,却见方弥表情堪称温柔如水,他伸手探向桌子底下,握住了齐祭细瘦的胳膊往外拉,齐祭表情冷硬,却像小动物一样贴着地面被拉出来,双眼死死的瞪着方弥,她不像是受了伤,轮椅倒在一边。
拉出了齐祭,方弥几乎迫不及待的把她抱到怀里,摸着头柔声安慰,表情似哭似笑,好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珍宝。
姜组长保持目瞪口呆。
等方弥自以为把齐祭安抚好了,他又半拉半抱着,带着齐祭打开了实验室,看到外面那么多人,忽然面色一整,放下齐祭略微把她挡在后面,冷声道:“你们在干什么,干活去!”
众人面面相觑,干活干什么活然而即使脑子里咆哮,大家都非常整齐划一的散开,做出一副“去干活”的样子,又都非常有默契的在拐角猫着,看方弥温柔的拉着齐祭坐电梯去了三楼。
阿狗窜了出去,消失在楼梯口。
过了许久,姜组长才抹着汗走出来,虚脱一样的靠着门,长长的叹了口气。
所有人都快被好奇心挠死了,围上去一言不发的瞪着他。
自知逃不过,姜组长梦游一样的说:“刚才,仓库里那两个实验体,就是齐祭那两个老伙伴,全都确认已经不再受邹涯病毒的威胁,产生了完全抗体。”
然后
“方弥就拿着解药,要给方……齐祭注射,说是治病。我们心里有数,齐祭也携带病毒,所以劝了两下看他精神不对,觉得无害,就没阻止,齐祭也乖乖让注射了……”
然后
“齐祭没反应……”姜组长一脸人生观造刷新,“我的老天,她不是病毒携带者,她居然是改造人,别瞪我了我说,邹涯病毒本身又不是为了毁灭世界才造出来的,它的作用就是为了最初一个强身健体的功效,成功了的活了,就叫改造人,失败了的死了,就叫携带者……齐祭的邹涯病毒早就不算病毒了,是她身体里的一部分,像蛋白质和血小板一样,解药对她来说才是外物。”
众人表情一紧:“那齐祭……”
“经过邹涯病毒改造,等闲药物伤不了,齐祭是没事儿……可方弥却突然通过这点开窍了,发现她不是方欣……当场就疯了。”
“所以我刚才看到方弥发疯!”曹涵靖和众人一起来的时候没少受怀疑的目光,连忙借此机会澄清,“太吓人了,他一挥手齐祭就连带着轮椅飞出去,当场就要打起来,齐祭跑了好一大圈都出不去实验室,没办法才躲到桌子下,你们没注意,阿狗在方弥身上划了好多道口子,别说方弥跟没感觉一样,他血都没有!我也快疯了!”
大家不再理会曹涵靖,又望向姜组长,等待神转折。
姜组长表情快哭了:“齐祭胆子太大了,还是她脑子缺根弦啊她不知道怕吗全程就瞪着方院,那眼神儿太招恨了,我都觉得我们要陪葬了,谁知方院脑子更有病,他突然不追了,不知道脑子怎么转的,突然说了句话。”他顿住,看向众人,眼里都是你们猜是什么。
“这时候你吊什么胃口!”所有人都疯了。
“他说,翟颜,你终于回来找我了”
“……”
姜组长抹了把脸:“齐祭一边往桌子底下钻,一边说,恩。”
“……”面面相觑。
“这就是命啊!”姜组长长叹,“当年交流的时候就知道,邹涯研究院的员工福利,就是接受邹涯病毒的阶段性改造,翟颜当年来的时候,自己就是改造人,偷她子宫的方弥最清楚不过,现在撞上齐祭,如果他死活不相信自己女儿死了,那面前拥有那张脸的这个如果不是女儿,就肯定是孩子她妈了……还正好也是邹涯病毒改造人……”
所有人哭笑不得:“所以现在,方弥把齐祭当梦中情人了”
姜组长悲剧的点点头,又转为庆幸:“还好,虽然方弥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可好歹我们又偷了点时间,等我的研究……”
单桐看看楼顶,神色凝重:“不行,时间不多了。”
“啊,为什么!”
艾方成捂脸:“麻烦您老快点吧……有人要炸了啊……”
想到这大半个月每晚在相拥而眠的齐祭和方弥的床边眼神黑沉一蹲一晚上的阿狗,姜组长后背刷的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