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字面上的黑影,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影子,没有五官,没有颜色,惊悚的像平面的影子走出地面成精了。
三个黑影并不是静止的,如同风中烛光投影在墙壁上,是摇曳的,模糊的,看不出具体的轮廓。
中间那个黑影最高,手里抱着孩子,右边的黑影手里提着一件看不清模样的黑影,左边的黑影拿着刀,正是对孕妇女鬼行凶的刽子手。
简温看过去的时候,刽子手再次朝刚生产完的女鬼狠狠刺了下来,简温努力想要通过影子轮廓辨认时,中间的黑影冷冷地看了简温一眼。
简温感觉对方黑影一样的眼睛如两把刀,犀利地冲自己的眼睛扎了过来,他的眼睛感受到一阵阵的刺痛,疼痛难忍的流下眼泪,视线顿时模糊起来。
拿刀的那人对着女鬼狠狠地一刀又一刀,血花四溅,泪水,血水,糊了简温满脸,他努力睁着眼睛想辨认,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几个难以辨认的影子。
“救命”女鬼就躺在他身边凄厉的惨叫,她的手更加用力地抓着简温的手腕,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掐的简温已经感觉自己的手腕痛到麻木。
“不要杀我”
女鬼徒劳的求救,凶手不受影响一刀又一刀,旁边被抱着的孩子哇哇的嚎啕大哭起来,凶手下刀的速度更快了,简温感觉到溅到自己手上和脸上的除了血液,还有块状的肉沫,也或许是碎裂的内脏。
简温恶心的想吐,此时此刻他被糊的满脸是血,眼皮上,睫毛上,只要一睁开就是一片血红色的世界,几个模糊的黑影如同血海里的恶魔,重复着挥刀的动作。
“孩子我的孩子”
女鬼的喊叫声越来越弱,最后渐渐没了呼吸,只有手依然执著地抓住简温的手腕,僵硬的如同镣铐。
女鬼的尸体被人拖着脚,往床下拖动,她的手拉扯着简温的手腕,导致简温也被带的往下拖。
简温努力瞪大眼睛,看到那人不耐烦了,高高的挥舞着砍刀朝他的手腕砍了下来
简温的心悬到嗓子眼,努力想抽回自己的手,无论如何都挣不脱女鬼的手,刀已落下,狠狠一刀,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简温的手上被近距离再次溅了满手的鲜血,还有碎裂的骨头渣。
女鬼的手臂被砍断,她的手依然抓在简温的手腕上,人却被拖到地上。
简温的手在颤抖,手腕上还有那只紧握不放的断手,他狠狠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平息剧烈跳动的心情。
闭上眼睛,床下劈砍的声音越发清晰。
刚才是刺入肉体的声音,现在是砍在骨骼上的声音
还有甩开塑料袋的哗哗声,重物装进塑料袋落地的声音
塑料袋在地上拖拽的声音,头部撞到木柜的砰砰声
来的时候,他完全没听到那三个男人的脚步声,离开的时候依然如此。
简温只听到了被拖拽的垃圾袋的声音,听到逐渐远去的婴儿的啼哭,听到门被带上在门外扭动上锁的声音,关于三个男人,他没听到脚步声,没看到面孔,也没听到声音。
就连黑色的影子轮廓,也是模糊摇曳的,如同风中的烛光投影在墙上的影子,完全看不出是谁的轮廓。
简温神经绷紧,等到门外的拖拽声也远去后,简温依然不敢放松。
脸上血糊糊的触感依然清晰,鼻端是浓郁的充斥了所有感官的血腥味,手臂上被紧紧抓住的疼痛感刺痛入骨,窗外是夜风中婆娑摇曳的树叶,还有轻轻鸣叫的鸟虫,室内是霍晟沉沉睡去的呼吸声。
等到所有的感官回来,不再是冷冻室一般的冰冷压抑,简温终于放松了。
神经紧张到极致的后果就是,简温陡然放松的长呼出一口气后,浑身的疲倦涌了上来,眼皮沉的再也无法抗拒,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到早上醒来后,简温神智刚醒,一睁眼对上一双眼,吓得再次一身冷汗,条件反射的往后一退,就从床上滚了下来。
霍晟从床上探头,看着连被子一起滚到地上的简温“怎么了我有这么吓人吗”
简温
“人吓人吓死人知道吗”简温无语的从地上爬起来。
昨晚刚与一个女鬼面对面近距离对视,早上又是一双眼睛在面前,他没心脏病也要被吓出心脏病了。
“做噩梦了睡得满头大汗”霍晟手恰好撑在简温睡得地方,满手的湿润,霍晟笑道,“你昨晚是做了噩梦,还是春梦床单都湿了。”
“汗”简温赶忙摸了一把,脸上黏糊糊的感觉不是血
手上的确是干净的汗水,简温再一看自己的床上。床单,被子,是干干净净的水印,没有任何血迹。
“难道只是一个梦”简温觉得不可思议,昨晚的一切清晰地他身上有痛感,有触感,有嗅觉,有听觉视觉,怎么会是一个梦
“你脸色不太好看,先去洗把脸吧。”霍晟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异常,只是正常的关心。
简温点点头,去浴室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就在扭开水龙头的一刹那,他看到自己左手腕上的青紫色的手印。
那是昨晚被女鬼狠狠抓住的地方。
简温轻轻触碰一下,痛的他龇牙咧嘴。
果然,昨晚不是梦。
霍晟正好走进来,看到了他的手腕“怎么了”
简温把昨晚的所见所闻诉说一遍,霍晟脸色深沉想了想,疾步走回房间,把床上用品全部掀开。
简温跟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床垫上的痕迹。
米色的床垫上是褐色的血迹,模模糊糊染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简温想着昨晚的场景,有些怀疑这些血液正是昨晚遇害的孕妇女鬼的血液。
他揉了揉依然疼痛的手腕,心想以后再也不把手放被子外睡觉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简温预感不妙,去门口拉开门,门外站着的是笛雅,急促道“女主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