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云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一言难尽,卫泽清也意识到了自己笑容的不对劲, 他赶紧将原有的“滑稽”表情收敛起来, 恢复了以往的沉稳。
同时, 他不甘心地问出声“师尊之前那句话的意思是”
“第一个意思是让你脑中的弦不要崩那么紧, 如今你的状态有多紧张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实在没有必要。”秦云远为了安抚自己的弟子露出了一个笑。尽管只是浅浅地勾了勾唇角, 也将他周身清贵的气质柔和了不少。
虽然不擅长揣度卫泽清的心思, 但是对于这些基本的情绪波动, 秦云远还是能够感觉一二。
“不必担忧,我死不了。只是其中还需要你的帮助。这也是之前我让你笑的原因。”
“师尊, 你说。”卫泽清愿意为了秦云远做一切, 但是他还是有几分担忧秦云远说的要求就是让他离开,而这一条,他无法同意。
“你能演戏么”
“能。”卫泽清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将话说出口。他在不清楚秦云远真实身份的时候本就是一直在演戏,虽说不能点满演戏技能,但也达到了一个基本的及格线。
“那如此这般我会”秦云远生怕隔墙有耳, 所以选择静静地传音。
话音一落,卫泽清就忍不住站起身, 但是即使心中焦急, 他还是不忘用传音的方式沟通“不行,师尊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若是有一个闪失,那岂不是”
“只有一个选项的选择, 那个选项确实必然是最坏的选项。但你可还有更好的方法我给你两个月,若是想不到更好的,就这么做。”秦云远说完就挥了挥手,示意卫泽清出门,“如今你需要克制的是感情。泽清。”
卫泽清沉下了脸,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房门。铁青的脸色昭示着他心中猛烈的暴风雨。
他仰头看着依旧碧蓝如洗的澄澈天空,随后闭着眼睛转瞬间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后,他就提起笔将整个大陆各势力的地点、实力标注了出来,以及其中的一些人迹罕至之地、险境等等信息。
等他再次抬起头时,已经过去了三天。原本叠得足足有数尺高的纸张已经全在这三天被写满。这些纸被灵力托起,以卫泽清为中心悬浮于半空,密密麻麻地遮蔽了他所有的身形。
卫泽清攥紧了笔,绞尽脑汁想要把更多的可能性从脑中压榨出来,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脑力已经真正枯竭。
笔尖在最后一张白纸上停顿了半天,卫泽清终于将手中的笔弃置于地。
与此同时,身边的灵力就将这些白纸搅碎为了不可见的颗粒。
卫泽清抱头想要逃避却又不得不正视自己不能带师尊逃走的现状。
无论他怎么努力地想要保全师尊,事实却一直告诉他不可能
那个素未蒙面的太上长老仿佛在幕后嗤笑着他这样蝼蚁的挣扎。
明明已经重来一世
明明已经付出了一切努力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世间没有什么所谓的邪不压正、付出就必然有回报,但是如今他还是前所未有的不甘心
秦云远用神识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没有开口,也没有来到卫泽清身边。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卫泽清这三天的情况。
如今的卫泽清已经是个成年人了,面对如此情况,就算他是他最亲近的师尊,也不能再让他再缩在自己羽翼下,有些该品尝的苦,终归是逃不过的
“看了这么多天,还不放心么”对面的沈畅又带上了,嘴角弯弯,少年般稚嫩的眼中全然看不出什么忧虑。
秦云远这才恍然发现自己这几天也是荒废了不少时间。
听到沈畅的问题,他做不出什么自欺欺人的蠢事,故而只得道“既是放心,也是不放心”
他是知道卫泽清的韧性,他不认为这样的事情能够压垮卫泽清的肩膀。但是那股子发自灵魂对于这个小家伙的有些超出理性的担忧却是欺骗不得人的。加上那次识海的结合,他早已无法再欺瞒自己了。
“切”少年捧起一杯酒,“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次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我会护下卫泽清。如今我只求你一件事我不在的时候,请你照顾好他。”秦云远拿起酒盏,痛饮了一杯。
“我凭什么”沈畅的话尚未说完,桌上就摆满了无数的灵植,“这些是报酬。”
沈畅作为沈家传人微微感受一下便知这里没有什么凡品,这些可以说是秦云远如今可以拿出来的所有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