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淑跟宋维渊道别之后,便回了荀音阁。她一路想着,一路感叹,她一个穿越人士,幸好是穿到了相府这个相对简单的家庭里,要是她进了苗府那样的大家庭……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等她回了小楼,萍娘已经准备好了饭食,宜淑还未动筷,一看到那碗莲子羹,就皱起了眉头。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吃,但是想到宋长闻的态度,她叹了口气,还是拿起了小勺。
宜淑慢慢品尝着在口中四散渗透的苦味,心里有几分苦楚。为了分散注意力,她便回想着之前见冯初月和高伦的情景。
她躲在外面偷听时,宋长闻一开始问的是那个贝壳。宜淑想起了那晚冯初月拿出的那个能点燃的贝壳灯,当时按照冯初月的说法,那贝壳似乎是给她提神用的,但是看宋长闻的反应,对,好像随后元一来的时候,把它拿走了。
难不成是元一把贝壳的事告诉了宋长闻?可是一个贝壳而已,有什么值得宋长闻大发雷霆的?
正在埋头苦吃的宜淑突然停了下来,她问起冯初月这件事的时候,她说了句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宜淑琢磨着,冯初月到底是怎么报复她的。
这时,她不小心咬到了瓷勺,硌得牙疼,这让她想起一件事来。
当初吴茂给她解毒的时候说,悲明镜解药的副作用,就是是让月事提前,还会痛经,然而这都多少天过去了,她姨妈根本没来,肚子也不疼,什么事都没有。
难不成……她的姨妈不会来了?宜淑郑重地放下勺子,脸上有些严肃,连彩袖喊她小姐都没听到。
那天晚上,冯初月控诉,说她是害得自己不能怀孕的凶手,按照冯初月那句话,难道是……她也不能怀孕了?
宜淑猛地一惊,勺子掉在地上,摔碎了。
所以这就是宋长闻这么恨冯初月的原因?
“小姐!”彩袖又喊了一声。
“哦哦……”宜淑呆滞地看着彩袖把摔碎的勺子收拾干净,接过萍娘新递来的银勺,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假如她不孕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一直待在相府了?这个时代,不能生育恐怕是女子最大的缺陷了吧,这样一来,肯定没人娶她,那她背靠相府这棵大树,乘凉岂不是美滋滋?
再说了,她以前就没有结婚生子的想法,如今没了姨妈,不会痛经,只要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岂不是再理想不过的状态?
宜淑又吃了几口莲子羹,顿时觉得没那么苦了。想她一个白莲花,竟然要吃黑莲子,难道这就是同类互补中和吗?
不对,宜淑揣摩着宋长闻的态度,莫不是这黑莲子能治她的病?要真是这样,那她是喝还是不喝?
宜淑望着眼前见了底的碗,心情异常复杂。正当她心里波澜起伏时,就瞧见宋运走进了小楼。
“小姐,老爷让我来跟你说一声,冯初月已经被接回苗府了,老爷让你安心,以后府里再也不会有谁为难小姐了。”宋运一板一眼地说着。
“好,”宜淑应了声,“宋伯,那高伦呢,他还被关在府里吗?”
“没有,苗老爷和苗老太太一起,把他带走了。”
“……为何?”
“苗老爷说了,他知道高大夫名声远扬,所以把他接到苗府,看看昏迷不醒的苗夫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宜淑一时无语,苗家这两人,心思怕是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