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出神,就听到外头咯咯的笑声,那声音有些耳熟,她从窗间望过去,那女子眉目楚楚,穿着褐色的直筒袍服,头上簪着简单的花朵。
这是一个很暧昧的装扮,若是以宫女论,她本应没有任何装饰,若是以嫔妃论,不会穿着褐色直筒袍。
就听外头嬉笑声传来,有人问出她同样的疑问,就听那女子轻笑着回:“太皇太后怜惜,将我收拢在边上,说是……以后有机会……”剩下的话被风吹走,只留下含含糊糊听不清楚。
清月立在门口,瞧得真真的,不是裴静真又是谁,这女人……当真阴魂不散。
“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还要去给皇上送东西呢。”
裴静真拢了拢袖子,脸颊微红,羞涩道:“先失陪了。”
她这幅形态,纵然什么也没说,却什么都表达出来了。看着她婀娜往正殿走去,连明月的面色都有些不对了。
结过仇的人攀上了太皇太后,着实有本事,有这么一道免死金牌在,主子的处境着实不会好。
她担忧的往内室看了一眼,忍不住在心中轻叹。
屋漏偏逢连夜雨,简直没辙。
不经意间,对上姜染姝沉静的眉眼,她的心情也跟着镇定起来。
宫中纵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但有一条也不会变,那便是时机无处不在,谁也不知道谁在什么会东山再起。
她端起针线筐,认真的给小主儿做一些手工活,内务府供应不上,自然要自己动手,幸好之前存货比较多,要不然要断粮了。
夜色渐深,清月不自觉的关注着正殿方向,裴静真立在殿外,地上纤细修长的身影被宫灯拉的很长,偶尔摇曳。
乾清宫,正殿。
康熙伏案批折子,暖黄的灯光照耀在他白皙如玉的脸庞上,给他凌然的神色染上几分柔和。
他似是遇到什么问题,手中朱笔微顿,怎么也无法下笔,浓黑的剑眉拧成川字。
梁九功躬身在一旁侍立,觑着他闲暇片刻,才缓缓开口:“慈宁宫处太皇太后遣裴宫人过来伺候。”
“可说明白何事”康熙索性放下朱笔,揉了揉眉心。
“回万岁爷的话,并无。”梁九功垂首,一板一眼的低声回。
康熙望着墙上的山河图出神,似是从流畅的线条中看到某人玲珑有致的娇躯。
他不自觉的捻了捻手指,眼眸幽深:“走吧。”
梁九功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在意料之中,万岁爷旷了这许久,是该松快松快了。
只是对姜答应心怀可惜,这么一朵娇花,竟真的要枯萎在后宫中。
康熙龙行虎步,披风边缘扫在青石板上,带起一阵小风。
裴静真目光炯炯,惊喜的看着大踏步出殿门的康熙,娇声请安:“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她盈盈下拜,突然面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