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路中街的私立协济医院,又将易主。
医院占地约有三万多平方米,共有三幢大楼,正前方的六层建筑,外铺一层九十年代流行的碎石子表面,然而最旧的那一栋正是主楼;主楼后并排着两幢五层高的大楼,右边一幢是经过改头换面的内科住院部,左边一幢带些雨打风吹痕迹的粉色大楼就是外科部。
黄旬扶了扶眼镜,走进医院。他以傲慢的目光扫视整个一楼一圈。
破旧,采光差,太阴暗。
然而正适合我。想必这个医院也有不少故事可以发掘。
他走到挂号处,一位老护士懒懒地翻着什么。
“院长办公室在几楼”他得意地亮出自己的记者证。
老护士抬头看他一眼:“五楼,电梯出门向左。”
他点了个头,迈步就朝电梯走去。
护士在后面嘀咕一句:“医院都卖了还采访院长干什么,顶屁用。”
电梯不知是多少年前修的,相当古旧。外面一层绿色的漆,少部分已经剥落了,露出了银色的金属内里。按键也不甚灵光,从前按的人多了,表面起保护作用的透明塑料已经碎裂,向中心凹陷。黄旬用力摁了好几次,终于显示了向上的键头,看来屏幕显示还比较完好。
电梯终于停在了一楼,果然太旧了,开门相当缓慢,像是一寸寸地向左右两边分开。
电梯里两个年轻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聊天。
黄旬进门时下意识上下打量了一下,左边的男人长得挺白净,书生样。右边那个戴个有点过时的那种宽边眼镜,还笑得很夸张。
说话的时候,书生模样的那个一脸严谨的,叫人看了不想亲近。
“这电梯还是有这毛病,下个楼还要先上几趟6楼,哈哈哈。”宽边眼镜的那个笑着说。
“自从那小子找你哥哥坐了这电梯,它就落下这毛病了。”书生模样的那个一本正经地说。
黄旬用余光奇怪地瞟了后面两人一眼。他们说的话题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就知道乱来。”另外个男人颇不满地抱怨。
“乱来你才是最乱来的那一个,”电梯里映出后面那个书生狠狠瞪了旁边的宽边眼镜一眼,“你当时在315a怎么还敢再骗我一次!你怎么还敢做那种绝对不可能的事!”
“哈哈!”那个宽边眼镜的男人笑着猛地一拍手,黄旬被吓了一跳,幸好自己一向比较稳重,在两人面前保持了风度。
“因为当时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个宽边眼镜男的声音一下子严肃认真起来,“一件我本来一直觉得很矛盾的事。”
“什么事”
“你记得咱们最开始打开复读机上面的时间吗2002年1月20日,03:0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