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然醒来后,每天使用呼吸机的时间逐渐减少,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星期,医生确定了他身体的各项指标平稳,自主呼吸也完全恢复稳定后,这才让他才真正去掉了呼吸机转出了icu病房。
易天腿上的伤已经拆线了,但是伤口还在愈合期,不能进行剧烈运动。除非特定的事要外出,他现在几乎都呆在穆然的病房里。他也没闲着,整日都在处理手上的工作,简直把穆然的病房当成了自己的办公室。穆然虽然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候,但是身体的恢复需要长期的过程,现在依然很虚弱,精神也不好,多数时间都在犯困睡觉。对于易天的这种做法,他也没心力去说什么。
中午的时候阿姨送来了白粥和鱼汤。穆然刚刚做了手术,也不能大补,只能吃些流质清淡的食物。
易天放下手里的工作,走过去把穆然扶着坐起来,转身对着阿姨道:“把碗给我。”
阿姨应了声,从保温杯里倒出了冒着热气的白粥。
穆然直起身,抬起右手道:“给我吧,我自己吃。”他眼睛盯着粥,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右手还在扎着针输液,幸好是时时注意他的易天动作快,在他刚刚抬起手时就握住了他的手,皱眉道:“别乱动。”
穆然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易天从阿姨手里接过乘了粥的碗,拿汤匙舀了半勺粥,轻轻吹了吹,又用嘴试了试温度,这才喂到穆然嘴边去。
穆然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心脏酸酸的有些难受。他没有张嘴喝粥,反而微微别过脸,轻声道:“我自己喝吧,我可以用左手的。”
易天不答他的话,也不说什么其他的,就抬着手,固执地看着他。
穆然有些尴尬地道:“把桌子推上来把碗放上去我就…可以…”话没说完,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穆然看着依然不吭声也没有其他动作的易天,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张嘴把粥喝了下去。
易天也没露出什么高兴的表情来,等他喝下了粥,收回手垂下目光,又舀了半勺粥,照着刚才的动作试好温度继续喂过去。
穆然也不再多想,放好了心态张嘴喝粥。
又喂了几口,易天突然开口道:“别吃得太饱,一会儿再喝一碗鱼汤。”
穆然正慢慢吞着嘴里的粥,听了他的话,点点头,顺从地“嗯”了一声。
易天看着他乖乖点头的样子,心里微微动了动,凑过去在他脸上轻吻了下。之前穆然生病时,他每天照顾他,两个人亲密到了极致,他自己是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穆然则瞪大了眼睛,僵硬着身体,嘴里的粥都忘记吞了。他想说什么,可是易天脸上的表情依然冷冷淡淡,好像根本就没把刚才的举动放在心上。半晌,穆然勉力扯出个笑,道:“易天…你别这样。”
易天看护他照顾他,关心他的病情,他都接受,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毕竟他也算是救了易天,易天做这些,也是图个心安罢了。如果他再扭扭捏捏地推脱拒绝,倒显得刻意了。但是,他不需要易天用这种方式来“报恩”。
易天看着穆然的表情,不用问也知道他在乱想些什么。穆然身体不好,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他不想跟他吵。所以他也没说什么,默不作声地继续喂粥。
穆然张嘴喝下粥,看着易天毫无反应的样子,有些紧张尴尬地握了握手不安地想:刚刚那句话,好像有点自以为是了。
吃完饭,穆然的药水也输完了,拔了针又休息了一会儿,易天开始给穆然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