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吴婶儿还在赵橙这边照顾孩子,梅珍就没进屋, 跟赵橙一起往楼下走。
赵橙看她是有事要说, 干脆就带着她一起去了小区里的一个水亭里。
小区环境不错, 还有个人工挖出来的小湖泊, 里面像模像样地种了水红色的睡莲。
这睡莲应该是午睡莲, 八月里刚好还在花期,赵橙没什么欣赏的艺术细胞, 就觉得好像还没有荷花好看。
这会儿时间算不上多早, 已经早上八点多了, 不过也因为刚好是上班时间,所以小区里走动的人并不多, 哪怕是退休在家的老人家,
这个时间段也该是徘徊在各个早市上。
“珍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赵橙等了片刻也没等来梅珍开口说话,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 她还想去商场逛完了再去其他地方逛一逛,摸一摸目前莲蓉市服装店饰品店的情况呢。
梅珍也知道这事儿如今必须得麻烦赵橙了, 再犹豫也只是耽误时间, 于是说到:“橙子, 昨天毕雪梅就没来店里,
最近早上都是让她跟小张一起轮流着开店,昨天早上轮到她, 结果等我九点多到了店里才发现照相馆根本没开,小张都在门口蹲了一个小时了。”
单单是这样, 梅珍不可能就来找她,赵橙等着梅珍继续往下说。
果然,梅珍叹了口气,眼里有明显讨厌反感这样的情绪,“发现情况不对劲,我就开了门让小张看店,自己去了我妈那里,结果去了一问,我妈居然说早上毕雪梅出去了又回来,什么话都没说,抹着眼泪就拎着包回家了!”
当时她妈还拉着她问,是不是小姑娘在店里被欺负了,气得梅珍一点面子都没给毕雪梅这个小姑娘留,前前后后的事全给说了。
梅珍妈原本还以为毕雪梅那软乎脾气,应该是比较乖巧的那种,没想到胆子居然这么大,为了个根本看不上她的男人就敢把师父给气走。
在如今这年头的人看来,师父本身就是必须要尊重的,哪怕有师父不好,当徒弟的都不能说,更别说还是像赵橙这样教得尽心尽力的师父了。
前几天知道女儿照相馆里的师父走了,梅珍妈还有点意见憋在心里没说出来,总觉得那师父不知感恩,结果现在知道其中还有这档子事儿,梅珍妈登时后悔得不行。
照相馆本来就是因为有会化妆的师父出的名,如今一个化妆师都没了,梅珍哪里还坐得住,犹豫来犹豫去,这才今天早就就找过来了。
赵橙听说毕雪梅居然直接撂挑子走了,也是皱眉。
“橙子,现在店里都没个能化妆的,就我那技术,哪里敢给听了好名声特意过来的客人画呀,所以我想问问你,能不能暂时回去帮我救救急。”
梅珍臊着脸还是把这句话给问出了口。
赵橙满脸为难,“珍姐,你这个事吧,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确定毕雪梅走了,是真的不准备回来了?”
万一她这边答应回去救救急,结果回头毕雪梅就回来了,那好好儿的这事儿就全都摊到了她赵橙的头上。
最近这半个月她是可以救急,也确实缺钱,可赵橙却不会傻到去帮别人顶锅,这件事说到底,本身就跟她没关系了,产生纠纷的双方应该是梅珍跟毕雪梅。
说起这个,梅珍的脸色更难看了,“就算她还有脸回来我也绝对不会再收了!橙子,你是不知道,就算她这次没走,也根本就没心思留在照相馆了!这养不熟的白眼狼!她走的那天早上,碰见了姚兴鸿,眼巴巴地问人家要不要她当化妆师呢!人家不要,她还发着骚问人要不要模特!”
连发&骚这个话都说出来了,可见梅珍气得有多狠。这事儿也是张学成提醒了一句,梅珍才在昨天碰巧遇见姚兴鸿的时候试着问了一嘴。
恰好姚兴鸿对毕雪梅印象很不友好,也不帮着隐瞒。
当然,用词还是比较含蓄的,可梅珍好歹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开了店遇见的客人不少,也算是社会经验丰富,自然听明白了姚兴鸿话里的意思。
当时梅珍脸都臊红了,回头又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牙根子都要咬出血来了。
过了一晚上,现在再说起来,梅珍还气得脑子发热,忍不住多念叨几句,“就她那作风,换成我们小时候那会儿,保管给她挂个破鞋游街批&斗!”
赵橙稍感意外,不过意外之后又觉得以毕雪梅那性子,干出这些事也就是时间问题。
“暂时救急个几天是没问题,可珍姐,你隔壁那家店也该要开了吧?”
就算可以帮半个月,赵橙也不会一口就答应,她要让梅珍知道,自己帮她是人情,不是理所当然的。
所幸梅珍也没那个意思。
虽然赵橙总说记她的恩情,可梅珍分得很清楚,自己留赵橙工作,那是人家确实有本事,一个出工资一个出本事,其实根本就没什么谁欠谁的说法。
所以这会儿梅珍一听赵橙愿意帮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就自己先说了个明明白白。
“我现在是这样想的,这次我自己本人来跟你学,既然你都不是店里的了,那要学肯定是要教学费的。这几天你要是有事需要去忙,随时可以走,等我那边有顾客需要化妆了,我再过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