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笑起来。外头男人们不知说到什么,也都哄堂大笑,贾母便道:“还不小点儿动静呢,如今外头可都是爷们儿们。”
凤姐儿笑道:“不怕,我们二爷都给我圆回来了。”
尤氏臊她道:“还说我呢,看看着脸皮厚的,当着一屋子太婆婆、婆婆、姑妈、小姑子、妯娌的,这说得是些什么。”
凤姐儿斟了一杯酒递给尤氏:“快些喝了,好堵上你的嘴。”
众人闹了一日,贾母年纪大了,也不敢让她累着,晚间便各自散了。
凤姐儿一整日忙里忙外,又得照看酒席,又得调节气氛,着实累得不行。泡在浴桶里就睡着了,贾琏久等不见,过去一看,又气又笑,只得给她裹了浴巾抱回床上去了。
眨眼过了年节,春日就到了。春光正好,几位姑娘闹着起诗社,宝玉又缠着老太太把史家的湘云接了来。
那湘云最是活泼爱笑爱热闹的,此时正在家里闲得无聊,听见这里热闹,如何不来。
这些姑娘们凑了堆,唧唧呱呱,嘻嘻哈哈闹个没完,一时去吕先生那里要请吕先生给诗社做个裁判,一时又要拉着凤姐儿给诗社做个监察。
吕先生哭笑不得,道:“我这个岁数可禁不住你们闹了,你们小姊妹凑在一处玩去吧。”
凤姐儿这里就更简单了,她也不管是谁的东道,只笑道:“你们那些湿呀干的,我也做不出来,回头给你们五十两银子做经费,也就算我入了社了。”
探春拍手笑道:“果然嫂子是个明白人,咱们有了银子,也不来吵着你理事了。”
因巧姐儿渐渐好带了,凤姐儿出了年又重新开始理事,日日忙得不可开交。
黛玉听见笑道:“若回头不够了,还是要来的。”
凤姐儿笑道:“真真你们是公侯人家的小姐,我这五十两银子够那小户人家过两年了,你们竟是喝金咽银呢。”
湘云大笑道:“反正银子已然到了我们手上,嫂子后悔也晚了。”
凤姐儿与她们说笑一回,见并不似原著中请了李纨,想来此时也不是原著中起诗社的时候,不知是什么契机让这些姑娘们又起了兴致。她恐众人不请李纨,李纨心中不渝,便笑道:“你们来我这里让我做个监察,大嫂子那里又安排了什么头衔?”
迎春便道:“我们正商量了,要请大嫂子做个主持,帮着限韵才好。”
惜春便道:“其实这个活我也想干来着,偏姐姐不让。”
宝钗便抿嘴一笑,点点惜春:“每回一到作诗你就要逃,咱们头一社你可不能跑,若往后有了不喜欢的韵,咱们再商量。”
丹玉正头疼自己不会呢,听了这话立时道:“可不能厚此薄彼,我跟四妹妹要求同样的待遇。”
黛玉捂着嘴偷笑,迎春也笑道:“你比四妹妹大好几岁,怎能跟四妹妹攀比?”
丹玉可怜道:“那我不管,我什么诗词都不会,你们不能欺负我。”
众人笑闹了半天,直到凤姐儿这里来了人方散。
平儿打发走了管事媳妇,给凤姐儿添了杯茶,笑道:“几位姑娘跟奶奶熟了,也常来奶奶这里逗闷子了。”
凤姐儿坐了半天,腰正酸,自己握拳捶了两下:“看着她们,就想到我的巧姐儿长大了是个什么样。”
平儿上前替凤姐儿捏肩:“我看史姑娘是个豪爽的性子,可怜她孤零零一个,也没个父母兄弟的,还这样爽朗。”
凤姐儿也跟着叹息一回,不只如此,好容易觅得如意郎君,谁知没过几天好日子,夫君又一并去了。
湘云这样的境况,此时人颇忌讳,都说是克父克母的不祥人,亲事上必定艰难。
好在她爽朗疏阔,纵艰难些,也能挣扎求生。
一时巧姐儿睡够了觉,扯着嗓子哭起来,平儿笑道:“快把咱们姐儿抱来,省得哭坏了嗓子。”
巧姐儿近来认人,平时还罢了,唯有睡醒时,若不见凤姐儿能哭小半个时辰,嗓子都哑了也不停。
上回凤姐儿在外头理事,一时回不来,一屋子婆子丫头要跟着哭了,怎么抱怎么哄都不理,直哭得小脸通红,嗓子哑了好几天,可把众人心疼坏了。
贾琏回来抱着巧姐儿哄了半天,埋怨凤姐儿道:“外头那些事什么时候管不行,看把我们姑娘哭得。”
凤姐儿本心疼得不行,听了这话都气笑了:“一家子老老少少都等着呢,难道为了一个她就把人撂在那里等着?”
贾琏一见不好,忙又笑着凑过来:“都是我不好,错怪奶奶了。该打!”
把凤姐儿闹了个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