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月之后,乡试放榜。
沈歇再次高居榜首,夺得解元之为。
沈歇这次考中解元不仅是沈家高兴,县太爷也跟着高兴,因为这个县城太久没有出过解元了,所以这对县太爷而言也是在他功绩上面添了一笔佳绩,为此县太爷专门也下令表彰沈歇,要在他们当地给他立一个解元牌坊。
这下不仅沈家激动的不行,全村人都跟着与有荣焉。
这可是县太爷给立的牌坊啊,解元老爷是他们村的,说出去都比外村的人高了一个头呢。
对沈家而言更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等到沈歇荣归故里,
几乎全村的人都出来到村口迎他。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一见到村口那乌泱泱的一群人,他还是有些惊到。
好在他提前猜想到了,做了准备,花钱雇了马车。
这样一来众人便不好再拦着马车,只是因为人流堵着,车还是不容易走。
“相公”
萧玉禾安坐在马车内,有些担忧外头。
沈歇于是起身掀开马车帘子露了面跟村民们打了招呼,说了些感谢的客套话,村民们倒也不是故意拦他,只是为了见他一面,这下总算见到了解元公,也就都知足了。
沈歇和众人打过招呼,便坐回马车内,看向她,只笑了笑,才拉过她的手安抚地轻拍了下。
“无碍,只是大家太过热情,同他们说过了,现在没事了。”
“嗯。”萧玉禾闻言点头,然后轻靠在他的肩侧。
沈歇没说什么,只是放低了肩膀,尽量让她靠的更舒适些。
果然,没过多会,众人就自发让出了一条路来,好让马车走。
而沈家人早就在家里等着了,之所以没有出去一道迎沈歇,是因为人太多了,反正他最后都要回家,他们索性就安安稳稳在家等着了。
“来了来了,爹娘,二弟回来了。”
沈青山激动地从外头跑进来,沈大贵和沈魏氏二人早就等的焦急了,这会一听沈歇回来了,居然都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了。
“大贵家的,你们家解元公回来了”
外头不知是谁喊了那么一嗓子,沈家一家人早就站在门前等着了。
沈歇先下了马车,然后又回身扶着萧玉禾下车。
二人携手走到沈大贵夫妇面前。
“爹,娘,我们回来了。”
沈魏氏一见沈歇眼泪就直接忍不住了,忙迎身上去,又是欢喜又是激动,抱着他哭起来了。
而沈大贵虽然不像沈魏氏表现的这样激动,可是那眼泪也早就在眼眶里打转了,只是碍于男人面子,他没有哭出来。
等到沈魏氏哭完,沈歇才走到沈大贵面前
“爹,儿子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一句话,让沈大贵也绷不住了。
他伸手似乎想要抱一下沈歇,但是最后到底没有抱,改成拍了拍他肩膀,然后声音掩饰不住激动道“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儿子,这下可让我们沈家的光宗耀祖了,我就是死了也能对得起你爷爷了”
殊不知,当年沈家老太爷到死都想让沈大贵读书,出人头地。
沈大贵自知资质有限,如今他的儿子考上了举人,还是解元公,无论如何,他爹在泉下有知也能如愿了。
“那是,解元公这下不仅让沈家光宗耀祖,连我们村都跟着长脸了,县太爷赐牌坊呢,整个县城就我们村一个。”
“就是就是,如今解元公可是我们村的大贵人呢。”
“我看我们解元公风光不止如此呢,以后啊一定是状元郎。”
“状元郎,那可就是天子门生了,可不得了啊。”
村民们也都围过来你一眼我一语的,全是称赞和奉承。
沈家众人也不能赶人,便都陪着说笑,后面还是村长出面,让大家都散了,免得打扰解元公一家团聚,众人这才不舍散去。
“爹娘,二弟和弟妹刚刚回来,你们让他们先喝口水,喘口气,有什么话等会再说。”
沈青山把门关上了回来,对自己爹娘说道。
“是啊,娘,二弟考中了解元,这可是喜事,喜事可不经哭的,应该高兴才是。”张氏也跟着劝道。
沈魏氏闻言忙擦擦眼泪点头道“你说的对,这是喜事,我不该哭的。”
“歇儿有出息,现在是举人老爷了,我什么也不愁了,就是”
她说着就看向沈歇一旁的萧玉禾,便上前拉起她的手道“禾娘,在外照顾歇儿那么久也是苦了你。”
萧玉禾原本一直站在沈歇身后没怎么上前,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没想到沈魏氏居然主动找她说话,而且如此态度,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她忙摇首道“我不苦,我是相公的娘子,理应照顾好相公的,能陪着相公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沈魏氏听了她的话满意地点点头,只道“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不过,像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完似的。
等到晚间吃过饭,沈歇被沈大贵叫过去,同他商议村里要给他立解元牌坊的事,还有宴请全村等事宜。
男人们都在一处说事了,沈魏氏自然也把张氏和萧玉禾都叫了过去。
“禾娘啊,娘知道你是个好的,可你和歇儿成婚都有几年了,这怎么还没动静呢”
萧玉禾听了这话先是有些懵,还没明白沈魏氏说的动静指的是啥。
沈魏氏又接着道“你看你大嫂这都怀第二胎了,你和歇儿”
先前沈魏氏就想说这是的,只是碍于旁人都在她没好意思直说。
萧玉禾这下才明白了沈魏氏的意思,当即脸颊一红,同时心里也是一阵苦涩。
她又没办法跟沈魏氏直说,她和相公在一起那么久,其实根本没有圆房过。
她曾经装作无意间提过此事,可是相公同却同她说,因为她年纪还小,这种事越早只会伤了她
她到底是个女儿家,这种事总不能一提再提,更何况,在他跟她说了缘由之后,她心里也是泛起一丝甜蜜的,他待她极好,如此已经是她从前不敢多想的,如今再没有其他奢求的了。
不过沈魏氏这里她是不能照实说的。
“娘,相公他如今专心科举之事,我此番去陪他也是为了照顾他,自然不好再让其它事分了他的心。”于是萧玉禾把早先想好的说辞搬了出来。
沈魏氏听了只是皱眉“这,科举是重事,子嗣也是大事啊,禾娘啊,不是娘说,这个事你可不能全由着他来,你们都成婚那么久了,也该要个孩子了。”
沈魏氏说着,萧玉禾便低头不语。
她到底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听着。
至于沈歇那边,也是一样,对于沈大贵提议的要办三天三夜的流水宴席,他只能好言劝他放弃这个想法。
毕竟沈大贵好不容易才盼到他出头了,自然是激动不已的,想要大办一场让大家都看看的心他是能理解的,所以他也没有直接说不行,只是婉言劝说,如今他只是中了举人,若是如此铺张浪费地大声操办,日后穿出去怕是不好,如果真要办还是等到他高中状元之后再办也不迟。
要说本来沈大贵还有什么不同意的,但一听沈歇说要考状元,他瞬间就点头同意了。
就是,举人算什么,他儿子可是文曲星下凡,是要考状元的
此时此刻,他无比坚信,他的儿子一定能够考中状元,只要他愿意去考
等到沈歇说通了沈大贵,回了房间,就见到正在弯身收拾的身影。
“娘子。”他出声唤道。
正在整理床榻的萧玉禾闻声便转过身来,看向他。
“相公。”
她低声轻唤。
“你回来啦。”
“嗯。”
他缓步上前,而后倾身环住了她的腰身。
萧玉禾身子一顿,然后任他抱着。
“爹和大哥他们都说要办流水宴席,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说服他们放弃这个念头。”他将脸埋进她的颈侧,似是埋怨般说道。
“爹他们没有不高兴吗”她细声问道。
他便是低声笑道“自是没有不高兴,因我同他们说了,若要大办宴席,那便等到我高中状元之时再办也不迟。”
闻言,萧玉禾轻笑摇首道“相公如此大的抱负,若是不中,岂不是让父亲和兄长他们难过”
“怎么,娘子认为为夫考不中这状元么”他也不恼,只抬首看她。
“相公冤枉我,我明明是在为相公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