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来还有人传,萧嘉轩和陈斯越之所以双双转学,就是因为为了倪歌大打出手,学校秘密让他们退学了。
楼里甚至有人说,是倪歌脚踏两只船,所以最后一个都没捞着。
倪歌从不上论坛,根本不知道这些,哪怕她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因为她就不会把别人的看法放在眼里。
高二最后一次月考,倪歌又占了倒数第一的“宝座”,成绩出来的当天,放学后她就被唐欣瑶给堵在了恒友书店门口。
唐欣瑶拿着年级大排名的成绩单质问倪歌:“倪歌,你这样算什么?学习成绩能这样被糟蹋吗?”
倪歌冷冷地勾起嘴角,“你有病?”
唐欣瑶气的满脸通红,对她大喊:“为了一个男的你至于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吗?你知不知道要想别人爱你,你得先自爱,连自己爱自己都做不到,你凭什么奢望别人会爱你!”
“怪不得陈斯越会离开你!”唐欣瑶气呼呼地说完就把成绩单扔给倪歌,“这样的你,根本不配做我对手,我鄙视你,倪歌。”
倪歌站在原地,看着唐欣瑶离开的背影,耷拉下脑袋,盯着飘落在地上的那张成绩单,然后蹲下来,捡起成绩单,看着上面的名次,抿唇。
她只是想,努力地让自己回到没有遇见陈斯越之前的样子。
可似乎,做不到了。
尝过他在时给过她的快乐,又怎么能割舍下。
这辈子她都忘不了的。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只要沾过幸福,再失去后,只会更加痛苦。
那晚倪歌回家后,把和孟辞还有陈斯越有关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孟辞那次在教室里让她翻译的英语,她当时当成垃圾团成了一团,扔进了课桌里,后来却拿了出来,展平,夹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中。
倪歌看着那几行字,拿出笔来,旋开笔帽,在旁边写了一句:“yes,i do.”
陈斯越亲自给她制作的见义勇为荣誉证书,她一直都妥善放着,现在倪歌找了个合适的相框出来,把那张荣誉证书放到了相框里,挂到了墙上。
陈斯越给她买的特别漂亮的花环,被倪歌挂在了墙上的挂钩上,一抬眼就能看到。
她和陈斯越一人一个的树叶形状的钥匙扣,倪歌挂上了钥匙,每天都随身带着。
孟辞为她套到的可爱猫咪存储罐,被她摆放在了卧室的书桌上,她每天都会往里面放一枚硬币,来记录陈斯越和孟辞已经离开她多久了。
孟辞给她套到的那只皮卡丘,她每晚都抱着睡,好像这样就能睡个好觉。
她的房间里,布满了和他相关的东西,充满了那个少年的气息和味道,随便一个东西,都能让她想起他来。
可是隔天倪歌到了学校后拿出自己的素描本来,发现这个本子变薄了不少。
她一下子心慌起来,快速地翻开。
结果就发现,她在本子上画的所有陈斯越的画像,全都没有了。
倪歌咬住嘴唇,气的眼眶发红想哭。
他怎么可以这样,一点念想都不给她留。
高二的最后一个月,倪歌没有再逃课,相反的,她开始认真地听课学习,每天起早贪黑,比任何人都忙碌刻苦。
只不过,大家都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她不说话了。
之前虽然像是叛逆少女,但也不至于一句话都不说,可是她现在,一个字都不会说。
哪怕是老师上课叫她起来回答问题,她也只是木然地站在原位,不肯开口。
于是论坛的匿名转楼里有开始激烈地讨论起来,大家都在猜倪歌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子,就像是失语了一样。
甚至有人猜测她是不是心理有问题。
戴岳松这段时间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倪歌,一开始他并没有插手,因为他觉得那是倪歌自己的发泄方式。
或许发泄过后,她会好受一点,就会恢复正常。
可事态并没有按照他所想的那样发展。
而是似乎越来越严重。
戴岳松知道倪歌平常除了学习还会画素描,之前每次画画时他都会非常专注安静,好像这个爱好能让她的心沉静下来。
但这些日子来,她每次画画都会脾气暴躁地撕画纸,似乎是画出来的画不符合她的标准。
其实倪歌之所以撕画纸,是因为她想再重新把那些被陈斯越拿走的画像画出来。
可是,她画不出来。
她那么喜欢的少年,她却勾勒不出他的面容。
这让她气恼,让她惭愧。
她明明那么喜欢他。
明明那么喜欢。
戴岳松其实给倪歌的父亲打过电话,但倪天成说他完全不能跟倪歌沟通,因为他们一见面就会吵起来,他和倪歌谈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让她更加叛逆,因为倪歌就不会听他的话,还专门以和他对着干为乐趣。
戴岳松最终实在没办法,只能亲自出手拉倪歌一把。
他怕这个丫头,就这么深陷泥潭,挣扎不开,最终把自己一辈子都给搭进去。
这天下午,戴岳松在最后一节自习课还没有下课前来了教室一趟,他直接从后门进来的,走到倪歌的座位然后敲了敲她的课桌,在倪歌抬起头来时,戴岳松对他低声说:“跟我出来一趟。”
倪歌便放下笔,跟着戴岳松出去了。
然而,戴岳松却没有带她去办公室。
而是去了一个,她根本想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