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越在输入框里打了删,删了继续打字,最后又都给删干净了。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倪歌解释他昨晚的反常。
说当时缠着她的人不是他,鬼才信!
那还不如直接说他得了失心疯更让人容易信服呢!
最后陈斯越只是简单地和她道了歉,没有再说别的。
倪歌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她习惯性地摸过手机来,屏幕一亮就看到了陈斯越发来的短信。
【陈斯越:昨晚的事,给你造成困扰了,真的对不起。】
这语气一看就知道是陈斯越本人,倪歌虽然不待见孟辞,但对陈斯越的印象还可以,毕竟他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帮过自己,于是简单地回了他四个字:【没事,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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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过后,倪歌和陈斯越没有再联系。
好像也没什么可联系的。
他帮了她一次,她也还回去了。
两不相欠。
国庆节七天假期一过,倪歌就要重新回归到学校生活里去了。
虽然学校生活对她来说也并不温柔,但倪歌在学校里是个很佛系的美女学渣,她只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其他的人和事都与她无关。
再加上有萧嘉轩这么个中二校霸罩着她,所以倪歌除了有时会被老师因为学习成绩不理想而要求叫家长,小日子倒也是过的平静。
毕竟她是一中男生公认的校花,男生们巴结她还来不及。
至于女生……
也不知道为什么,长得太过漂亮的女孩子总是不招女孩子们的喜欢。
她们不仅会嫉妒她的美貌,甚至可能会非常没逻辑地因为某个男生喜欢她就觉得她轻浮放荡,是个专门勾引人的狐狸精。
倪歌在一中女孩们的眼中就是这样的存在。
所以她并没有交好的同性朋友或者亲密的闺蜜,和男生关系也非常一般,一般到几乎不会说话。
唯一一个有许多年交情的朋友,是萧嘉轩。
一个留级和她成了同级生的中二病晚期帅哥校霸。
一中是高一毕业才分了文理科的,倪歌在理科十三班,和班里剩下的54个人是一个月前才成了同班同学。
她对很多人都还不认识,当然,也并不想去认识。
高二十三班的人数是单数,而座位都是两两一起,所以肯定有个人要落单。
男生都想和倪歌坐一桌,但因为隔壁兄弟班有萧嘉轩在,于是谁都不敢放肆,也就只有贼心,并无贼胆。
因为大家都知道萧嘉轩护着倪歌,唯她是从,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倪歌有非分之想的男生。
而女生们,不管成绩好坏,都和倪歌看不对眼。
自然不会有人想和她做同桌。
不过这也恰恰合了倪歌的心意。
相比于旁边有个人,她更喜欢自己一个人独占两个位子。
所以在开学选座位的时候,倪歌就选了离教室后门最远的最后一排。
她坐在靠墙的位置,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挨着过道的空位就被她用来当作放试卷和其他各种东西的备用桌了。
反正也没人用。
10月8号早上七点四十,还有五分钟早自习就要结束了,倪歌才穿着春秋的校服出现在高一高二共用的教学楼里。
女孩子扎了个干净利落的高马尾,低头双手揣在衣兜里,边吹泡泡糖边懒洋洋地往教室晃荡。
校服的外套有黑白橙三种颜色,衣领是黑色的,背部和胸前是白色的,再往下和黑色相接的地方用了鲜亮的橙色作为过渡。
她里面穿的校服半袖是白橙色,除了肩线和衣领是橙色,其他的地方都是白色。
而本来肥肥的黑色校服长裤,已经被倪歌找裁缝给修成了修身的款式,被修剪改造过后的校服裤子更能衬托出她细长笔直的双腿。
身高有一米七二的她看上去完全就是个腿精。
倪歌走到班级后门,刚推开门,教室里忽然爆发出一阵非常热烈的掌声。
“啪――”
倪歌刚吹起来的泡泡糖破了,糊了她一嘴。
本来虚眯着眼还不甚清醒的她被呱唧呱唧的拍掌声给惊的一下子清醒起来。
倪歌抬眼看向前面,发现他们班的班主任戴岳松正站在讲台上,旁边还杵了个男生。
此人穿了件黑色的休闲裤,白t恤,白外套。
外套她眼熟,穿外套的人她更眼熟。
倪歌盯着也正瞧着她看的陈斯越几秒,心想怎么偏偏又遇上他了
“倪歌,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戴岳松冷冷地问她,话语严厉。
倪歌用舌尖把糊在嘴上的泡泡糖顶开吸进嘴里,目光平静地坦然道:“对不起老师,我发烧起晚了。”
有新同学在场,戴岳松也没为难她,只是说:“回座位坐好。”
倪歌轻点头,轻轻嚼了嚼嘴里的泡泡糖,“谢谢老师。”
说完她就走过去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下一秒,教室里的音响响起了熟悉的音乐。
早自习结束了。
隔壁教室传来躁动的声音,楼道里也开始有了出来活动的学生,吵吵嚷嚷地嬉闹着。
只有高二十三班,每一个学生都稳如泰山,坐着一动不动,个个安静如鸡。
倪歌已经趴在了课桌上,打算埋头睡个十分钟。
下一秒她就听到她的班主任说:“陈斯越,这几天你就先在最后面那个空位上,等过两天成绩单出来会重新调座位。”
陈斯越目不转睛地望着倪歌,轻抿了口气,点点头,回戴岳松:“好。”
倪歌倏的抬起头来,眼睁睁地看着陈斯越走到她旁边来。
不止她,班里的其他人也都齐刷刷地盯着往倪歌那边走去的陈斯越看。
众男生摇头叹息:“唉,新来的这老哥要完蛋了。”
女生们满眼遗憾:“这么帅的男生,要是能坐自己旁边就好了!”
陈斯越在倪歌旁边的位置停下来,垂眸看了看空桌上的试卷,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是一张数学试卷,姓名那栏写的倪歌,分数是……13分。
下一秒,眼前的试卷就被一只纤细白皙的手给抽走。
倪歌随手把试卷塞到桌斗里,转头给了他一个后脑勺,随即陈斯越就听到她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懒散道:“好巧。”
本来还有点忐忑的陈斯越心头微跳,愣了一秒,然后才稍稍扬起嘴角来,眉眼微弯地缓声回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