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二人午饭的孙露和倪天成这才赶到医院。
他们到的时候倪歌还没醒,医生已经给她打了点滴,正在挂水。
因为怕小孩子睡梦中会乱动,所以需要大人一直在旁边守着。
倪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钟了,她浑身没力气,眼皮发热,一睁眼就看到孙露靠在倪天成的怀里,两个人正在低头玩着手机,有说有笑的,好像还在讨论假期要去哪里玩。
倪歌有点难受地轻声哼唧了下。
没人理她。
“爸爸妈妈,”她干涩的嗓音沙哑,“我想喝水。”
孙露和倪天成这才发现她已经醒了。
孙露把手机收起来,手伸过来放在倪歌的额头上,“退烧了。”
倪天成把倒好的温水递给已经坐起来的倪歌,说:“一会儿给十一拿点退烧药就回家吧。”
孙露看了眼还有一点药液的吊瓶,伸了伸懒腰,“终于快完了,累死了。”
“能不吃药吗”倪歌怯怯地问,然后说:“药片好苦,我会吐的。”
因为怕倪歌吃药太苦,所以在回家前倪天成从医院旁边的超市里买了一把棒棒糖给她。
说是让她吃了药后含一根。
那天傍晚,倪歌在家门口下了车,转脸看到早上那个小孩子还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他双手抱着膝盖,埋头在自己的臂弯,好像在睡觉。
倪歌趁倪天成和孙露不注意,悄悄地走了过去,她停在他面前,刚想偷偷塞给他一根棒棒糖,小男孩就缓慢地抬起眼来。
他的眸色很深,冷漠且平静,面无表情地瞪着她。
小姑娘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直视着他的眼睛,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来,安慰他说:“吃糖心情就会变好了。”
刚刚醒过来的孟辞盯着眼前长相甜美可爱的小姑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一,”倪天成站在家门口喊她,“别玩了,回家练习书法去!下午没去上兴趣班把课程都落下了。”
小姑娘一听到她父亲的声音就吓得连忙把棒棒糖塞到孟辞怀里,转身跑了。
她穿着一身舞蹈服,头发被扎成了干净利落的丸子头,虽然有点松了,但还是很好看。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她白皙的脖颈上左侧处有一块红色的心形胎记。
很明显。
也很好认。
他捏起腿上的那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来,垂眼盯着糖果看,须臾,他勾起嘴角笑了。
十一么
.
那天晚上,孟辞把自己卧室里的窗户打开,对面房间里传来的说话声他刚好能听清。
应该说是那个小姑娘的母亲训斥她的声音,他能听的一清二楚。
“倪歌,你给我过来!”
“这个字教你多少遍了怎么还写错!”孙露严厉的话语传过来,“再写五十遍!”
孟辞走到窗户前,侧耳努力听才勉强听到小女孩啜泣的话语:“我身体难受妈妈,刚刚写了好多了,手也疼……”
“倪歌!”孙露拔高嗓门喊了她一声,然后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哭什么哭!”
“我不都是为了你好吗!”
小女孩依旧在抽噎,她的母亲还在不停歇地数落教育她。
孟辞攥着她给他的棒棒糖,垂眸不语。
“再这样对她,就把她给我吧。”有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孟辞勾了勾嘴角。
倪歌,十一。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