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盛侯这口水喷得着实好,其他人终于从林田妮的相貌中回过神来了。
屋内伺候的丫鬟们连忙低下了头。
李姨娘一则是高兴林田妮长得如此土,跟她生的姑娘完全没办法比。二则又担心林田妮太土了,怕陈国公府看不上她。一时之间,内心颇不平静。
屋内唯一还保留理智的大概就是谢氏了。她没有什么算计,如今也不在乎自家侯爷多一个女儿。虽然也觉得林田妮样貌跟侯府有些格格不入,但毕竟这是侯爷的孩子,不认也得认。
谢氏见西盛侯怔怔的还没有恢复过来的模样,不得不温和的对着林田妮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田妮还没回答,周翠花就抢着说道:“叫田妮,林田妮。”
谢氏微微蹙眉,问道:“你们几人是姑娘的什么人”
林大齐瞪了一眼周翠花,对谢氏说出来他们几个人的身份。
谢氏听着这几人的话,看着这几个人的长相,越看越觉得这像是一家人。林田妮的长相跟她爹娘挺像的,不仅如此,跟那位她的养弟也有些相似。
这时,谢氏微微有些怀疑林田妮的身份了。
长得丑不是重点,重点是跟养父母长得像,而且跟侯爷和已故的陈姨娘不像,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侯爷,您看这姑娘的身世要不要再确认――”
谢氏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姨娘打断了。她跟着西盛侯这么多年,早就了解他的性子。看西盛侯这样子,分明是嫌弃这个女儿,不想认。她就怕谢氏一说,西盛侯就借此不认这个女儿。
如若真的是这样的话,她生的姑娘就要嫁给陈国公家的庶子。她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妾身觉得这姑娘长得挺富态的,肤色倒是跟侯爷挺像的。咱们家这些小主子里面,也就是大少爷跟侯府的肤色像,没想到这位失散多年的姑娘也像。”
西盛侯本已经顺着谢氏的话头觉得这姑娘不像是自己生的了,一听李姨娘这般解释,又有些迟疑。
林大齐听着众人的话,连忙说道:“姑娘的确不是俺家的,当年她爷爷奶奶把她捡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有一个包袱,上面的一角绣着‘灼灼’二字,所以姑娘还有个小名叫灼灼。”
一听这话,原本有些迟疑的西盛侯又不得不确认了。他记得,当年陈姨娘给孩子取的小名就是灼灼,这名字是他教陈姨娘读《诗经》时起的,取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句。
想到陈姨娘自从孩子丢了,身子就渐渐的不好,后来生下来小六没几年便去世了。西盛侯再看林田妮时,多了几分慈爱。
虽然长得丑,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自己的孩子,他满心期待的灼灼。
“田……”第二个“妮”字西盛侯在喉间犹豫了许久也没能叫出来,叫这样的名字,西盛侯总觉得像是吃了一口黄土一般粗粝。
算了,他不为难自己了,这名字实在是叫不出来。
“灼灼。”西盛侯闭了闭眼,说道,“从今日起,你就叫灼灼吧。一路奔波也辛苦了,先回去好好歇息吧。”
在看到林田妮瞪着一双眼睛,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像是看肉包子一样的眼神时,西盛侯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想去去前面冷静冷静。
“侯爷,该如何安排”谢氏见西盛侯起身要走,连忙问道。
西盛侯头也没回,像是后面有人在追赶他一样,着急的说道:“夫人看着安排吧。”
谢氏见西盛侯快步离开的模样,多少已经了解了西盛侯对这个女儿的态度。垂眸思索了一番,便想到了该如何安排这一家人。
看着雕梁画柱的侯府,吃着从未吃过的美食,享受着身边丫鬟贴心的伺候。即便是收到了无数的白眼,林大齐一家人依然觉得有滋有味的。
另一边,林灼灼也过得无比的惬意。
已经整整十天了,住在隔壁的林大齐一家人一直没有回来。
耳边少了那些谩骂声,不用时时提防隔壁使坏。每日去地里除除草,去山上打打野味,再去镇上找找财路,这日子过得尤其的舒适。
林大齐一家人不在的这几日,林灼灼和林贵子都胖了一大圈。
而且,她已经想好到底如何发家致富了。
首先,她要去山上找一块地种一些药材,等着明年药材长出来卖钱。这一笔钱得到明年才能有回报,不够快。所以,其次,她要去镇上试着卖一些吃食,比如鸡蛋饼、煎饼果子和鸡蛋灌饼。这几日她一直在家练习做这些饼子,据林贵子的反应,她做得味道还不错。
当然了,这些全都不是长久之计,林灼灼早就想过了,她的优势究竟在哪里。
作为一个接受过十几年教育的人,她最大的优势是脑子。而如今,她能用脑子赚的钱只有一个,那就是写书!她去镇上的书肆看过了,话本的内容基本上是才子佳人,那样的故事她脑子中不知道能构思出来多少,简直是信手拈来。
然而,她一没读过书,二没钱买纸笔,所以此事不能立马去做。
为了掩人耳目,她要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做些其他的事情,在此期间假装去认认字,待时机成熟了再去做。
不过呢,这些想法暂时还不能成形。
因为最近地里的活儿实在是太多了。她虽然不会干,也不想去干,但她却不忍心让林贵子一个人去干活。请个人来干也不现实,所以,等再过一阵子,地里的活儿忙完了,到那时她再去实现自己的想法。
除草、施肥……这些活儿可一点都不简单,也不轻松,林灼灼跟林贵子又干了四五日才终于把地里的活计给干完了。
这半个月以来,林灼灼一直没去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