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爽没住口就听见关少凯高声叫骂:“关佩珊,你从哪儿认识的三八朋友,她快把我和小锐弄死了!你还不赶紧带人进来抓她!”
洪爽大声驳斥:“我只是把你们绑起来防止你们畏罪潜逃,不然凭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制得住两个大男人?”
“你还弱女子,我看你是母夜叉中的佼佼者啊!哎哟哎哟”
“嗨呀,我被你们打得头破血流都没吭声,你一点皮没破还好意思喊疼!看看你自己,眼大无神,鼻大吸尘,口大正衰神啊!”
“死三八,我会记住你的,给我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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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骂十多分钟,救护车和民警同时到场,洪万和也先于洪万好夫妇赶到。
“二妹,你怎么伤成这样,谁干的?这不是三妹吗?她怎么了?”
洪爽对二叔说:“一言难尽。”,让他看住洪巧,自己包扎完伤口再配合警察做笔录。
稍后洪万和和曾淑琴辗转来到医院,见她头缠纱布,身上血迹斑斑,魂儿都跑脱一半。
洪万和恰好过来,告诉他们:“医生帮三妹做了检查,又给她打了点滴,说她过会儿就会醒了。”
两口子雾中失火,又急又疑,齐问洪爽详情。
“二妹,你刚刚在电话里说阿巧被人迷\\奸,到底怎么回事啊?”
洪爽隐瞒了帮洪万和开店的事,只讲述与案情有关的讯息。
“阿巧上次回家跟我说他们学校有个叫谢锐的阔少最近老是骚扰她,今晚我去香云大酒店找人,在电梯里看到阿巧被几个男人拖着走,赶紧追着他们到了17楼一间客房。见阿巧躺在床上,衣服乱七八糟,内衣都被人解开了,旁边还有个小子没穿衣服。气得我上去就是一脚,然后拿起落地灯防身,打退他们再背着阿巧逃跑……”
她花二十分钟重复了给警察的口供,得知女儿受辱挨打,洪万好怒不可遏,想即刻修理歹人。
曾淑琴比他心细,担忧道:“那帮人有钱有势,出事地点还是他们的地盘,会不会反咬我们一口啊?”
洪爽也预感恶人会颠倒黑白,但并不畏惧。
“敢反咬,我就跟他们打官司,酒店里那么多监控全拍下来了,六个男人打一个女人,我摆明了是正当防卫,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这帮坏蛋,不然他们还会去找阿巧麻烦。”
洪万和夸奖:“二妹真仗义啊,出了事只担心妹妹的安全,真是我们洪家的种。”
洪万好如同收到鼓励,豪迈道:“我女儿说得对,邪不压正,我们干嘛怕那伙人。不管打架还是打官司,老豆都跟他们斗到底!”
不久护士来通知说洪巧醒了,一家人连忙赶到病房。
洪巧晕乎乎的,对当下的处境深表茫然,看到洪爽惊骇道:“二姐,你怎么受伤了?”
洪爽让她先别管那么多,问:“一会儿警察要来问话,你先告诉我们今晚为什么会去香云大酒店?”
洪巧迟疑道:“我去参加一个生日派对……”
洪爽马上对上号:“是不是谢锐叫你去那个?”
“是……”
“你不是很讨厌那人吗,为什么又接受邀请?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你被姓谢的和他的同伙下药迷晕了,带去楼上客房,要不是我碰巧路过看到,赶去救你,你现在已经被那伙混蛋糟蹋了。”
洪巧像听恐怖故事,被二姐略显急躁的叙述夺去胆色,颤声哽咽:“二姐,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8点半才到那儿,只喝了半杯阿欢给我的果汁。”
她透露重大信息,引得家人们惊呼:“阿欢也去了?!”
洪巧隐瞒不住,哭着道出参加派对的经过。
家人顾不上责怪洪欢,只担心她的安危,急忙联系她。
连播三次方打通洪欢的手机,接话的是个陌生女孩,说洪欢还在派对现场,已喝得烂醉,朋友们正商量如何送她回家。
洪万好夫妇忙赶去接应,洪欢躺在会场休息室的沙发上,死猪般呼呼大睡,身上衣衫完整,未见被侵害的迹象。
曾淑琴怒气盈胸,拉起她欲扇耳光,怕打坏她的人造假面,改朝屁股下手,一口气狠抽五六下。
洪欢惊醒,迷迷糊糊认出母亲,嗔怪:“妈,你干嘛打我?”
“搅家星,你两个姐姐差点被你害死啊!”
曾淑琴后怕渐深,不敢想象假如洪巧没遇到洪爽,而洪爽又没遇见刘尚志,姐妹俩被流氓们控制会是什么下场。泼天的大祸都是小女儿惹出来的,真想狠命揍她一顿,再剃光她的头发。
洪万好拦住她,劝她有话回家说,背起女儿,让妻子提着她的包和沾满脚臭的高跟鞋,狼狈地来到停车场。
路上洪欢直嚷着要尿尿,不知正身处大街,双脚落地就想脱裤下蹲。
父母慌忙阻拦,却死活都拉不住。
洪万好急中生智,打开车门让她躲在门后撒尿,与曾淑琴从旁遮挡。待她尿完,忙塞进后车厢,用矿泉水瓶里的剩水冲洗地上的污渍。
曾淑琴无比窘恨地念叨:“我就说这死丫头没人会要的,丢到路边狗都懒得闻,你还生怕她有事,刚才车开那么快,出了车祸我们才冤呢。”
洪万好无奈劝解:“你别这么说,她毕竟是我们的女儿嘛,做父母的不可以嫌弃自己的孩子。”
也只有他这个二十四孝好老爸能忍,曾淑琴望着形象腌臜的女儿,觉得她就是老天爷寄来的炸\\药包,假如今后还有男人肯善待,自己必须给那慈悲的女婿磕几个响头。
关少凯和谢锐在另一家医院留院检查,谢美兰闻讯赶来病房,听完儿子控诉转身吩咐关佩珊:“小锐的父母去欧洲了,托我们帮忙照顾他,现在出了这种事还了得?马上找律师告那个疯女人,必须让她坐牢!”
关佩珊解释:“妈妈,这件事是少凯和小锐先理亏,他们在那女孩妹妹的饮料里下药,然后把人弄到客房动手动脚,监控录像都被警方带走了,真打官司对我们很不利。”
关少凯怒道:“你别胡说!是她自己喝醉的,我们好心扶她去客房休息,什么时候动手动脚了?!”
关佩珊耐心辩驳:“我刚去过那家医院,医生抽取了那女孩的血样,很快会化验出药物成分,你们赖不掉的,再说还有监控。”
谢美兰厉声断喝:“监控只能拍到公共区域,房间里的情形谁说得清?叫你去找律师就快去,磨蹭什么!?”
关少凯火上浇油:“妈妈,那疯女人是她的好朋友,她想吃里扒外袒护她!”
他以为母亲知情后定会重责关佩珊,殊不知这些对话都是她刻意安排的,迎向谢美兰暴戾的目光,从容道:“妈妈,伤人的女孩名叫洪爽,就是夏蓓丽的亲女儿。”
那次谢美兰听她提起冷阳和洪爽,随后在与夏蓓丽会面时巧妙探问。夏蓓丽承认冷阳是姜开源与前妻的孩子,同时透露了她与洪爽的关系。
谢美兰最擅见风使舵,听夏蓓丽的口风似乎很疼这个女儿,报复定会得罪她背后的大靠山,低头思索两秒,再狠刮关佩珊一眼,敛色劝慰儿子:“少凯,那洪爽是福满堂董事长夏太太的女儿,很受她妈妈宠爱,福满堂和我们有很多合作,看在夏太太的面子上,这件事先这么算了吧。”
关少凯惊怒:“妈妈,我都被人打成这样了,你却叫我算了,那我和小锐岂不是白白吃亏?”
谢美兰柔声哄劝:“做人要学会忍耐,爸爸妈妈教过你的,该低头时就得低头,为一起小纠纷得罪福满堂,会让我们损失更大。我会找机会跟夏太太说,她欠了我们这个人情,今后会用大实惠来补偿。”
关少凯也知姜家不好惹,拳击床铺,恼恨地背过身去。
谢美兰让关佩珊跟她出去,走出病房猝然转身抽她一巴掌,打得她如风中细竹上身歪斜。
“你刚才先不说打人的是洪爽,想故意害我出丑吧,真是越来越有心机了。”
关佩珊淡定理好乱发,不带任何情绪地否认:“妈妈,我没那么想,是您多心了。”
“哼,这点小伎俩还想瞒住我?”
“妈妈,不是每个人都像您做事面面俱到,我有考虑不周的地方您尽管批评,但别动不动误会我。”
谢美兰盯着她恶毒冷笑,带着穷根溯源的恨意,仿佛要从她脸上搜捕厌恶的源头。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想学勾践卧薪尝胆,我倒要看看你能在我手心里翻出多大的跟头。”
她像铁血女王意气昂然地离去,关佩珊静待那惊心动魄的高跟鞋声远逝,微微一笑,周围景致都换成了阴森诡异的冷色调。
月满则亏,她有的是耐心坐等这对飞扬跋扈的母子犯错,在他们纵火的时刻推翻压迫她的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