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蕊闻言,立马皱起小脸,这玉米糖可是昆仑下镇上的特产,软糯粘牙,又香又甜,她最最喜欢了。这没了玉米糖,可是件大事啊,不过……好像若是能陪着公子,好像玉米糖也没那么重要了。
想到这儿,玉蕊又高兴了起来,大嚼一通嘴里软乎乎的糖果:“没事,没有就就没有了,想吃的时候,多看公子几眼,就不馋了。”
林如翡大笑。
山路人烟稀少,道路颠簸,好在马车上放置了特制的符箓,坐在上面如平地般平稳。林如翡初次下山,对周遭的一切都感到既陌生又好奇,坐在窗边移不开眼,直到夜幕渐深,玉蕊去换了外面驾车的浮花进来休息,在浮花的催促下,他才准备入睡。
今夜的风有些凉,浮花给林如翡加了被褥,烧了一盆炭火,又热了水供林如翡洗漱。
林如翡洗漱完毕,穿着单衣躺进了被褥,眨着眼睛说:“好像和山上也没什么两样。”
浮花看着林如翡那张裹在被褥里显得有几分可爱的脸,笑道:“这才走了第一天呢,公子莫急。”
林如翡打了个哈欠,沉沉的睡去。
半夜时分,雨渐渐下的有些大了,山风凌冽,吹的树林簌簌作响。
然而风雨声中,却似乎又夹杂了一些别的声响,这声响似人奏的乐声,倒也不算难听,只是在这沉沉夜色中,硬是显得鬼气森森。
林如翡睡眠本来就浅,这声音一出现,立马醒了过来,看见玉蕊正趴在桌上睡的酣熟。他轻声的唤了声浮花,侍女应道:“公子怎么醒了?”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林如翡问
浮花沉默片刻,低声道:“似乎是住在山道周遭的村民,在举办葬礼。”
林如翡抬手,掀起车帘,果然在暗色的山道上,看见了一串明灭闪烁的火光,和穿行在火光中的人影,这些人身着白衣,举着火把,走在暗色的山道上,为首几人,似乎抬着一座黑色的棺材。
“这群人丧衣上的花纹,怎么看着有些眼熟。”浮花喃喃道,“好似在哪里见过似得。”
林如翡疑道:“眼熟?”
“是啊。”浮花道,“谢家的花纹很是特殊,这么多年了我也记得一清二楚……那些人的衣角上,的确绣着这样的花纹。”
谢家是大族,门第森严,规矩繁多,特别是本家人,吃穿用度,无一不是严格按照规制来的,这群人衣服上既有谢家的图案,想来是同谢家定然有些关系。
两人正说着话,山道上送葬的人却注意到了他们,火光顿住片刻,迅速的朝着他们聚拢过来。
浮花蹙眉,握住了腰侧的剑,说:“公子稍等,我去问问他们想要做什么。”
林如翡道:“不急,让他们过来就是了。”
那些人果然很快到了山道之前,围住了林如翡的马车。
“什么人。”为首之人厉声发问,“怎么这时候,还在山道上。”
浮花听见他质问的语调,重重的蹙了蹙眉,正欲发难,却见林如翡摇了摇头,示意她退下,林如翡掀开车帘,看见了拦下马车的人,他道:“我是昆仑派林家四公子林如翡,受掌门之命,来为谢家送下一届剑会的请帖。”
那人听闻此话,神情微惊,又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这才拱了拱手,道:“抱歉,林公子,是我们唐突了,不过近来这一带都不太平,公子这一路上记得小心些。”
林如翡抬眸看向那座黑沉沉的棺材,问道:“冒昧一问,你们这是……”
那人犹豫不决,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
林如翡也不强求道:“不说也就罢了,你们去吧,我继续赶路了。”
那人咬咬牙,还是开了口,他道:“我们在为家中大公子谢空城送葬。”
林如翡一愣:“谢空城?”
“是。”那人肯定。
林如翡听见这话,便知道谢家这次定是惹上了大麻烦。
谢空城是谢之妖的大哥,可以说是谢家年轻一辈里最厉害的人物,像他们这种修为,病死是绝无可能的,只有可能被外力所伤。
再看看眼前谢家人在深夜中如此狼狈的送葬,想来这一桩血案,绝不是什么简单的江湖恩怨。
同谢家人告别后,马车再次上路,雨依旧下着,将这春日衬得有几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