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咬了下后槽牙,第一次觉得这殿中省没法干了。他索性退到一边,不管了。
反正娶夫的是陛下又不是他,这坤宁宫爱谁住谁住,他才不干这种得罪人的事儿!
瞧见一向有主张办事能力极强的青衣在楚子栎身上栽了跟头,萧染眼里浮出清浅的笑意。
坐在床上的楚子栎哭饿了,朝身边新送来伺候自己的内侍暮春说:“想吃肉肉。”
暮春福了一礼,柔声跟楚子栎说道,“殿下,您身体还没好,太医说不能使用油腥之物。您要是饿了,奴才这就把米粥给您端上来。”
楚子栎眨巴两下眼睛,一副没听懂的模样。
就在暮春准备再重复一遍的时候,另一个内侍盛夏拦住他的话,言简意赅的总结道:“今天没有肉,生病了不能吃肉。”
楚子栎瞬间听懂了,两只眼睛睁的浑圆。
盛夏朝暮春小声嘀咕,“你别讲那么文绉绉的,简单直白点。”
楚子栎傻愣愣的坐在床上,眼里的惊讶跟失落写的一清二楚,瞧着有点傻气,看起来倒是挺有趣。
青衣在楚子栎身上栽了跟头,楚子栎在吃肉上翻了船。
萧染今天心情不错,抬手搭在楚子栎脑袋上,拍了两下,象征性的安慰了一句,“等病好就能吃了。”
跟没说一样。
楚子栎生无可恋的往后一仰,用枕头盖住脸,身子在床上不高兴的哼哼唧唧的扭来扭去。
这次楚子栎倒是没装傻,他盘算半天以为自己总算能吃顿油腥了,谁知道因为一次落水全盘皆乱,这可跟他打算的不太一样。
萧染还有政事要处理,便起身离开。青衣站在床前,看着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蛹的楚子栎,声音带笑,说道:“殿下,臣是这宫里的殿中省,在新君后确定之前,这宫里大小诸事都由臣来负责,您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唤臣就好。”
如果按着盛夏的性子,这话概括起来就是,除了萧染,这宫里青衣最大,有事找他就行。
青衣叮嘱了暮春跟盛夏几句,便也离开了。楚子栎没吃到肉,只能闷闷不乐的把粥喝了,吃完饭喝了药,药劲上来后没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暖烘烘的被褥,舒服的大床,楚子栎这一觉睡的特别香,直到晚饭前暮春才把他叫醒,小声说:“殿下,十三皇子来了。”
“唔”楚子栎睡眼朦胧的看着暮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他那偏心的老子娘一共就只有十二个儿子,自己是最小的那个,什么时候又来了个小十三
“这十三皇子是先皇最疼爱的儿子,从小娇生惯养,连句重话都没对他说过,宫里上下,没人敢忤逆他的话。”
盛夏边给楚子栎梳头发,便把暮春的话总结出来,“脾气大,不好惹,来者不善。”
哪怕楚子栎是个傻子,听不懂两人的话,甚至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可暮春跟盛夏既然被派来伺候他了,那就得尽奴才的职业。
两人说完后请示性的看向楚子栎。
楚子栎懵懂的看着黄铜镜子里脸颊消瘦脸色蜡黄的自己,一副还没醒神的样子。
“……”
楚子栎出去的时候,萧宠已经坐在了桌子旁。
但凡见过萧宠跟先皇的人,一眼就会明白先皇为何这么宠爱她这个儿子,除了他父亲的原因外,最重要的是比起尚太君,萧宠长的更像先帝,瞧着跟萧染也有四分相似。
眉眼清冷,薄唇鼻子挺,不笑的时候神色冷清,笑起来眼尾上挑,带着三分邪魅,格外好看。怪不得都说冰山美人一笑能使雪消融。
可楚子栎并不觉得铜镜里的那个丑丑的自己招人喜欢,所以瞧见萧宠朝他笑的时候,心里毛毛的。
萧宠抬手,示意身后的小喜上前行礼,楚子栎这才看到这内侍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听闻你爱吃肉,咱俩第一次见面,我索性就不送那些虚的了,咱们来些实际的。”萧宠让小喜打开食盒,盒盖刚打开,盘子还没端出来,楚子栎就闻到一股甜腻诱人的红烧肉的味道。
萧宠指着小喜放在桌子上的那一盘肥腻的红烧肉,嘴角带笑看向楚子栎,“来,我请你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