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央端着洗好的水果进屋时,陆时南与宁建国正聊着。
“你爷爷身体如何了”
陆时南正襟坐在桑央方才坐在的那张椅子上,双手搭在膝盖上,背脊挺得笔直,闻声回道:“不太好,前段时间流感,病了半个月才见好。”
“九十多岁的人了,免疫力不比年轻人。”顿了下,宁建国语气重了些,突然转道:“也有你的原因。老爷子那么大岁数了,天天还为你操心。”
这操心指的是什么自然不必明说。
陆时南垂下眼帘,淡淡的‘嗯’了一声,自责道:“我的错。”
宁建国本想再多说几句,可既然桑央不情愿,现在提这事也不是时候,想着回头私下里俩人再聊聊。遂转了话题,又问:“老爷子现在住哪儿呢等我出院去看看他。”
陆时南没答,转话道:“爷爷听说您住院,还要来看您,最近天气不好,爷爷也是刚出院,我拦着没让来。”
“不行不行,怎么还能让老爷子来看我。”
“爷爷爱走动,闲不住。”
桑央站在一边,默默的将洗好的车厘子递给了宁建国,宁建国抓了一颗后,又推了回来,说:“你最爱吃这个,你吃。”
桑央笑了笑,又递给陆时南。
陆时南瞧她在宁建国面前一副乖巧小绵羊的样子,眼眸里的笑意更浓。他随意的捡了一颗扔进嘴里后,剩下的又推给她。
“你吃。”
来之前,陆时南已是做了准备。他给小六打过电话,放了话,对桑央的意思很明确。
许彦泽倒也没觉得诧异,桑央这个名字他其实没什么印象,可说起六年前那场生日聚会,对那个仅有一面之缘走错包厢的女孩子,他还是记忆犹新的,尤其是她出彩的黑眸,纯净的不染尘世,又亮的像极了天上的星子。
这么多年过去,再也没见过那样一双眼睛。
只是没想到,宁景c藏着捂着的便宜妹妹,竟然会是她,也难怪他会栽进去了。
许彦泽对桑央的事知道的不多,不过她爱吃车厘子这事儿是知道的,因为宁景c每次放假回家都要买回去好些,专挑进口的买,所以跟陆时南说了一嘴。教他投其所好,争取后来者居上。
桑央哪里还有心情吃,她退到一边去,注意力全在陆时南身上,心想,若是宁叔叔一会儿要是问起俩人的相亲,陆时南答的与自己不一致,她得想办法圆回去。
忐忑的待了十几分钟,甚至连法子都想好了,谁料俩人说完部队的事,又说陆时南今后的事业发展,根本不提相亲这事儿。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也累了,睡会。”宁建国开始撵人了。
陆时南起身,立正,又敬了个标准军礼,道:“下次再来看首长。”
宁建国摆摆手,陆时南戴上帽子,这才转身往外走。
桑央连忙放下手中的水果,“宁叔叔我先回去上班了,”说完跟上陆时南,坦荡的说:“我送你。”做事一码归一码,陆时南没拆穿他,她会道谢。
男人侧头看了她一眼,眼帘微垂,帽檐遮住他眼底的情绪,瞧不出浓淡,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声线有些凉。
俩人刚刚出了门口,桑央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掏出来,屏幕上‘宁景c’几个字明晃晃的跳动的。
桑央挂断,塞回口袋内,没两秒,电话又‘嗡嗡’震动的响了起来,持续不断。
桑央不理,她怕被宁建国听见,着急的拽着陆时南的衣服袖子,大步的往前走,“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电话声音断,没几秒,微信‘叮、叮’的又响个不停。
此刻,俩人正好走到烧热水的水房。水房内没人,她便将人拉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陆时南双手插进口袋,慵懒的背靠着白墙壁,没了方才那股子凌然的正气,他闲散的随意一问:“先看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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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景c自打那一日在医院与宁建国争吵过后便没闲着,先是带队野外拉练了三天,刚回来还没喘口气,又接到紧急任务,被派往西南山区配合当地的缉?毒警察实战演练加军事指导,为期三个月,立刻出发。
不用猜,这接二连三的命令,肯定与宁首长脱不了干系。
没想到宁首长一生清廉,第一次动用私权,竟是将自己唯一的儿子调到山旮旮去。
宁景c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桑央还小,这种关系的转变需要勇气去打破心里的那道防线,得循序渐进,慢慢来。只是,这一次的离开,莫名的,心里总是不踏实,像是要发生些什么似的。
经过了两整日的徒步进山与环境适应,部队已经于森林深处集合完毕,上级刚宣布完准备进入演练区,手机上交,宁景c的电话恰逢这时响了起来。
男人看着屏幕上来回跳动的名字,挑了下眉头。
心下敲鼓似的‘咚咚’响,有种不好的预感。
宁景c与上方请示过后走到了一边去,电话接通后,还没来得及开口,许彦泽已猴急的道:“修儿,你家宁首长给你妹安排了相亲,还是一个很牛逼的人物,这人你也认识,你们一个军区的,陆时南你知道吧去年年初退伍的。”
“你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