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发来视频时,桑央正闷在厨房里做菜。
回来后,桑央本想睡一觉忘了今天碰到的晦气事,昨夜上大班,早上8点才出医院,其实身体很疲惫,可大脑却无比清醒,像高速运转的马达,脑子里闪过的都是上周在宁叔叔病房外看见的情景。
宁景修的那一句“我这辈子非桑央不娶”,像是被按了单曲循环的悲情歌曲,话重的像块大石头,砸在她心上又狠狠的碾过,疼的都忘了呼吸。
桑央没想到,宁建国真的会往死里抽宁景修,三指宽的皮带抽在身上,不遗余力,闷闷的声音像是拿着钝刀割着她心尖上的肉。
宁建国身居高位多年,一句话就是军令,鲜少有人违背,如今,被亲儿子气的险些旧病复发,抽完皮带不解气,又顺手抓起床头的手机砸了过去,额头砸个坑,手机也摔碎了屏。
宁景修的脾气也拧,老实儿的站在那挨揍,流血了也不肯服软。
医院内的中央空调给的足,空气中都流动着干燥的气息,桑央站在病房门外,却是脚底生寒,冻的她眼泪都凝在了眼眶中,连哭都不能哭!
“央央…央央,锅冒烟了、快点关火…”
未一声刺耳尖叫拉回了愣神已久的桑央,回神时,平底窝内正冒着浓浓黑烟,锅底烧的通红,发出噼噼响声,桑央手忙脚乱的关了阀门,拿起锅盖罩了上去。
“央央,你想什么呢喊你半天都没听见。”
未正在摩洛哥跟拍一档旅游宣传节目,现在是早上,她刚洗漱完,习惯性的给桑央戳了个视频。
这会儿见她心不在焉,连妆都不化了,她拿起手机,一阵晃动后,坐回床上,视频内重新露出未娇媚的脸。她担忧的问:“央央,你怎么了”
桑央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泄了力气似的,软软的背靠着厨房大理石的台面,说:“没事儿,可能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未才不信她。
“你每次心里有事都会躲进厨房做菜,跟姐说,谁惹我央生气了抽他!”未语气霸道又强势,与她性格如出一辙。
桑央笑了笑,不想让她担心,于是道:“我呀,突然想谈恋爱了怎么办你们台里有没有性格温和又帅气的男孩子,介绍一个呗!”
未翻了个霸气的白眼,颇为不屑的‘啧’了一声,说:“你是想让宁景修一个高叉腿劈死我么”
不过一句玩笑话,未说的随意。话毕,她顺手脱掉身上的红色真丝吊带睡裙,隔着沙发抛进地上敞开的行李箱里,光果的上半身显露在视频内,饱满的圆润山峰峰那么高,又翘又挺,随着她的动作,白晃晃的。
桑央听着她随口一闹,压下的那股子鼻酸又上来了,她轻轻的吸了吸鼻子,眼睛突然就红了,藏都藏不住,水润润的,像被水涮洗过。
未根本没把桑央要介绍男朋友的事儿放在心上,她从衣柜里扯了件黑色文胸出来,双手背到后头扣扣子,刚想问她下周轮什么科室,突然动作一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往日,若是拿宁景c来开玩笑,桑央总会连连否认,不准她再胡说八道。桑央是进了宁家户口的人,于她而言,宁景修首先是哥哥。
未走到视频前,盯着对面那个情绪低落的姑娘,问:“我央,你是不是……”
“未,”桑央突然开口打断,她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望过来,像是不经意的一问:“如果我说我现在想结婚,你会支持我么”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今天的气温零上三度似的。
未一愣,心中一动,当即猜出个大概。不过眨眼间,露出凶相,气呼呼的问:“你外面有狗了”
杏眼圆瞪,表情做作,喜感十足。
她清楚,桑央是喜欢宁景c的,父母相继去世后,桑央性格大变,阴沉、冷漠,经常一整天不发一言,她敏感又脆弱,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崩溃,虽然宁建国事事依着她,可到底是个身居高位的男人,不说部队多忙他回家几次,一些生活上的琐碎细节也不可能照顾的面面俱到。
那时候,如果没有宁景c的细心照顾,想必也不会有今天生活在阳光下的桑央,现在,她突然谈及想结婚,怕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可桑央现在明显是不想多说,她也不好多问。
桑央听未转移了话题,松了口气,她笑了笑,开玩笑的道:“养你一条狗已经很吃力了,哪还有精力养别人。”
未冷哼,“我可护食儿,谁要是敢动本宫的狗”她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暗沉里透着股狠劲。“弄他!”
俩人正贫着,未那头有人敲门,喊她一会儿在酒店大堂集合。
未应了一声,一边从行李箱里翻了条浅蓝色紧身牛仔裤套上一边冲着视频里的人说:“我央宝,你照顾好自己啊,关于野狗的事儿,咱俩回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