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撞击水绿色灵气屏障,形成可怖的电弧,将战台分为左右两部分,狂风肆掠,扫向四面八方。
相比而言,先前台上的战斗如同儿戏,完全不值一提。
重越施展出的灵气散着肉眼可见的金光,璀璨逼人,锐不可当,几番交锋之下,鲜血染红了衣衫,脸色白了几分。
一旁观战的游昌暗自皱眉:“金灵体虽强,但跟其他属性灵体比,愈伤速度是最慢的,可大公子似乎天生就懂得发挥金灵体的优势,以攻为守,以快取胜,几乎不打无准备之战。这像是被情绪冲昏头脑的混乱打法,不像他一贯作风,莫不是动杀心了游恒自作主张惯了,终是激怒了大公子!”
游恒梗着脖子道:“大公子,是您先动的手,我还击只是下意识的举动,并不是想害您!请您消气!”
他是想过之后才还击的,低估了重越的实力,他真的只是想让重越昏过去好好休息一下,再略施小计,让这对夫妇露出马脚,到时候重越只需要看场戏自然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他的所做作为,私下都可以解释,只是当众不好说――他还不算是真正的宗师,“传音入耳”这种宗师级的本事,他还做不到。
刚才还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中邪了吧!
轰地一声,重越倒退数米砸翻了案椅,胸骨断裂刺入肺腑,呼吸不畅。他按着胸口,长睫挡住黯淡的瞳眸。
胸口处经脉处白芒一片,心脏里似乎多了个什么东西,可他根本不敢分心去查探身体状况。
这具身体跟他死前巅峰之境相比实在太弱了,所以重越并不清楚其实此时的他,灵力复原速度也比正常情况下的大乘灵士要快一些,血脉之力也有提升的迹象……
“重大公子败了”四下议论纷纷,不少人很是恼火。
“能在宗师手下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虽败犹荣。”
“那长老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主仆都不分了!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大公子难堪……”
“有的人修炼到头也不过如此境界,咱们以后的路长着呢!”
游恒气得恨不得吐血,受够了小地方的刁民,他为何要浪费灵力给这些人长眼呢,道:“大公子,同阶一战,我不是您的对手,但巅峰一战,您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就此停手吧!您有不满不妨直说,何必这般乱来,这不是中了小人的奸计,给这么多卑贱之人看笑话吗!”
重丰城主不忿:“说谁是小人!”
游昌闻言就笑了,谁被戳到了就是说谁,穷乡废土出刁民,半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道:“大公子为人大气,从不跟你们计较,但别以为你们那点小心思,瞒得过别人。大公子究竟为何倒地抽搐,当真不是城主夫人送来的佳肴有问题”
重丰道:“你血口喷人!”
柳郁香却不为所动,反倒好声好气地对游恒道:“恒老说的哪里的话,陨神谷的前辈高人把重越大公子托付给我重府,说起来大公子也是半个岐山境人,您说卑贱的意思岂不是说前辈高人故意把大公子安放在卑贱之地,是说高人不看重大公子么”
游恒梗着脖子,唾沫狂喷:“无知妇人,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游昌摇头笑道:“她不无知,她挑拨离间呢。”
柳郁香以帕拭泪:“这城内城外没有说大公子不好的,你们两个却总对大公子指手画脚,说他这不好那也不好,看把他打的,这满身伤,我看着都心疼……”
吵闹的这点工夫,重越伤势堪堪恢复三成,灵力猛力运转,双眸金光大盛,两团金色灵气聚集成九道金凌刺,在他掌心之上逐渐成型。
先是九道,再次是十八道,二十七道……影影绰绰,相互重叠。
“九椽金刺!”游昌细看发现端倪,心道,“大公子所修炼的九重境巅峰功法《金鸿引》中的绝招,若以大乘灵士境的魂力施展,九道封顶!这似乎不只九道,真是有进步了才……”
游昌立刻高声道:“恒老弟,还不快继续陪大公子过招!”
游恒不动用全力几乎没办法在重越手上讨到半点好,低声道:“我也受伤了,您老这……这不是逼我吗!”
游昌传音道:“重越是非不分,亲疏不明,将来也难成大器。他未成宗师,还没认祖归宗,不算真正的核心弟子,就算死在外头,也是他的命数。等他一死,正好把罪责推到城主夫妇头上,咱们回了陨神谷也能安然无忧。”
声音仿佛从识海中响起,传音入耳,宗师级的手段!游恒惊羡不已,立刻像吃了定心丸一般。
他和游昌同宗同族,同气连枝,难道还怕一个未成气候还不辨是非的小辈不成!
放养在外的所谓嫡系子弟哪有内部核心培养的金贵,外面的资源不足,稍微耽误了修炼,就会被族内天才们碾压,敢猖狂!
无匹的水绿色气浪爆涌开来,周身波纹化作最锋利的冰锥,猛然越体而出。
“你下狠手!”游昌作势大惊,这招“冰纹百裂”可是堪比入流宗师的狠招,连他都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完好无损地接下。
金色凌刺稳定在二十七道,才刚恢复的三成灵力一扫而空,重越脸色煞白。
金刺悬浮在他身前形成防御,猛地脱出,重越飞身掠起,化作一道金光几乎与那二十七道金刺合二为一,形成第二十八道金刺。
只听锵地一声轻响,游昌腰间的配剑被一晃而过的金光带出,落入一只素手之中。
重越握住这把玄阶巅峰长剑,周身所在的金刺流光曲折蜿蜒,竟是破开了半步宗师的百重冰锥层,冲到游恒近前――半步宗师灵力外放时重点攻击,防御便薄弱了许多。
而他倾力一击所击之处,正是对方的缺陷所在!
“你哪来的剑……”游恒目露惊悚,猛地哽住。
噗嗤一声闷响,剑刃锋利无匹,贯穿了他的胸膛。游恒的身体被利剑撕裂,难以置信地面朝着某个方向栽倒下去,彻底没了气息。
全场骤然死寂。
一缕金灵黯淡了不少,顺着剑身褪去,缓缓回到重越的手中,没入皮下。
重越握着染血的宝剑缓缓转向,僵硬地裂开嘴角,说出第一句话:“……谢游昌长老借剑。”
游昌收敛面上故作的惊色,云淡风轻地回道:“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