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强冲大家做了个微笑,算是打招呼。
众人也都神色各异地回以尴尬微笑。
饶是嘴快如林凭凭,撞见这一幕也是有点不会说话了,尴尬冲温简招呼“简简,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原来是和贺总一起过来啊呵呵呵呵”
后半句在瞥到何邵面无表情的脸时也意识到自己这话多不合时宜了,干笑着拖过。
贺之远许是也看到了众人眼中的同情,难得的没有奚落,只是低声问温简“你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怎么想着要步上你爸的老路”
温简垂眸避开了他的眼神。
“有得选择吗”她轻声说,“就像贺总,走上这条路,也是你自愿的吗”
贺之远没了声音。
温简也没再说话,收起刚才因江承爷爷的话而起的刺痛,沉默跟着贺之远往检票口而去。
在检票处,温简看到程霖冲人群中的年轻男人叫了声“哥”,然后困惑问他“哥,你怎么也一个人跑来看话剧了你不是对这些东西没兴趣的吗”
温简眸光一顿,看向被程霖叫哥的男人,长得不高,身形微胖,留着板寸。
如果她没猜错,那就是程霖的大哥程礼进了,前一阵她和江承在查何建集团的会计凭证时发现的对何建集团增资大幅增长的斯特的法人。
当时江承就是根据会计凭证汇款规律和程礼进的休假状态推断的今晚交易。
贺之远要来话剧院,还要扣着她不放,程礼进也凑巧出现在这里,为的是什么
温简不动声色收回视线,看了眼贺之远。
贺之远也正在看程礼进,眼神扫过去,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但那短暂的停留里,温简看到了他们眼神的交流。
温简借着过检票口安检的空档四下扫了眼。
这里三面环海,除了顶楼能将仓储c区尽收眼底外,并没有特别之处。
如果只是为了暗中观察交易情况,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还让他们的人也混进来
难道钟玉明也在这
温简心头剧跳。
那狙击手呢也在钟玉明身边吗
温简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剧院安检严格,钟玉明的人不可能带武器进得来。
刚才进来前她留意过周遭,适合安排狙击手的地方并不多,会是哪呢
难道贺之远在骗她
不,不可能。
温简很快推翻这个可能,贺之远没理由骗她。
她不知道江承事先预判到这种情况没有,或是他是否知道他被钟玉明怀疑了,他会不会有危险
各种猜测在心头乱撞,搅得温简心思大乱。
可是她不能联系任何人,即使可能,这会儿也不可能联系得上江承。
她四下扫了眼,想看看汪思宇来了没有,刚才在公司里她有暗示他跟过来。
但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人。
温简心有些沉,也有些心神难安,随着人群进剧院坐定后,手心还在沁着冷汗。
她的位置距离江承爷爷他们不远,入座时不可避免地又打了照面。
江承爷爷眼中的嫌弃和气怒毫无遮掩。
程霖也是同情又欲言又止的。
温简没心思管他们此时的态度。
她往他们周围看了眼,并没有看到程礼进。
这个点只有这个厅有演出,他不在这里去了哪里
温简扭头看贺之远,他正看得津津有味,看着像是真的为了话剧而来。
淡定得不该是这个处境的他该有的样子。
除非那个让他听令的人就在现场,且在他看得到的地方。
温简目光四移搜寻,脑中不断描摹着那天撞见的钟玉明背影,当舞台右侧靠门角落里被人半挡着的矮胖身影和脑中描摹的形象重合时,温简目光也跟着顿了顿,而后若无其事地收回。
衣服在这时被人从后面扯了一下。
像是故意,又像无意。
温简没有回头,只是假装百无聊赖地抬腕看表。
链条块状的金属表链锃亮如镜面。
汪思宇的脸出现在表链金属上。
温简低头调表,把指针调到了2,略作停顿,像在困惑。
汪思宇瞥了眼温简表盘,看向2点钟方向,看到隐身在角落的钟玉明时目光一顿,又移开,看向还在把玩手表的温简。
温简把时针分针秒针拨成了类似“枪”的形状,手指拉着表链做了个扣扳机的手势。
汪思宇皱眉,不太看得明白。
温简手托着脖子歪坐一边,看着很是无聊地盯着台上表演。
搭在后脖上的手指动了动。
汪思宇看向她手指。
她在写字,衣领挡着的手指旁人看不清在做什么,但汪思宇就坐在温简正后面,他看到了。
“江危,找狙击手。”
汪思宇敛下眼眸,而后慢吞吞起身走了出去。
黎止翔扮成码头装卸工人的样子,正在帮忙叠放货柜。
江承就站在他旁边,盯着他们卸货。
卸下来的中药材全部用统一颜色和规格的货柜储存妥当,光从外形看病不能推断哪些藏了毒,哪些没有。
一起帮忙盯着的除了江承还有雷瑟安排的下手,以及,田佳曼。
田佳曼是钟玉明安排过来的,看到江承时她眸光明显微顿。
江承是以雷瑟身份过来的,穿着打扮都是雷瑟的风格,戴着帽子和口罩。
田佳曼起初并没有认出是江承,是江承在与她的眼神对视中传递了他是江承的信息。
她在片刻震惊后很快掩饰了过去,没和江承有任何交流。
雷瑟选择的是远程电话遥控,一步一个口令,并没有提前告知江承毒品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