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着急,咱们慢慢相看。”刑氏虽想促成这门亲事,但上赶着不是买卖,这定亲前,她势必要矜持住的。否则的话,将来女儿嫁去了,也是叫人家轻看一眼。
“顾大夫人倒是不错的,对你也十分有心,依娘看,她倒是真喜欢你。”
叶榕就舔着脸玩笑说:“女儿被娘教养得这么好,满京城里,哪家夫人不喜欢女儿”顺便拍了马屁哄了她娘高兴后,叶榕又说,“只是,成亲后毕竟是两个人过日子的,与婆母之间的相处固然重要,但夫妻相处更重要。娘,若是顾大爷瞧不上我,我也不愿上赶着。”
刑氏忽然想到自己,当年她跟世子爷就是盲婚哑嫁。嫁了来才知道,日子有多不痛快。
疼女儿自然就不愿女儿过自己这种日子,但刑氏莫名相信这个顾家大郎,总觉得他很是不错。若真错过了这门亲事,她会遗憾。
虽说女儿好,但显然目前为止,顾家是她们所能攀附的最好的亲事,且难得顾大夫人如此不错。
除了希望女儿好外,她也是有别的私心的。萧儿不争气,日后若有顾家这门姻亲在,凡事也能多有照拂,不至于将来爵位真被贱人之子夺走。
想起儿子,刑氏就有些提不上神。又不想女儿看出自己的失落,只能打发女儿走。
“顾大姑娘午休去了,你也去吧,不是约好了一起钓鱼吗也赶了一上午车,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娘不需要你陪着,去吧。”
叶榕不肯:“有些日子没见哥哥了,女儿也想趁这个机会见一见。”
知道她娘的心结是什么,其实她娘的心结也是她的心结,都担心哥哥的前程。面对母亲,叶榕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明年又是下场考科举的日子,女儿相信,这次哥哥会高中的。”
刑氏倒没那么乐观:“希望吧。”
读书这种事儿,靠的是日积月累,一旦心散了、那口气松懈了,就很难了。儿子虽然早早便中了秀才,但已经连着两次考举不中。
有句话叫“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前两次一次比一次差,谁又知道明年会怎样
像他们这种世家子弟,倒也可以蒙祖荫,但吃老本的能有什么出息能吃一代,能吃世世代代吗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勋爵府第,不争气,也就只有没落一条路可走。
要么从小扔军营里历练走武官出路,要么,就考科举,将来走仕途。儿子从小聪慧爱读书,她觉得走仕途文雅,总比成日舞刀弄枪要好,所以,武学这块,儿子是不行的。
如今萧儿已弱冠之年,再开始习武,显然来不及了。
这就有些进退两难,她不着急才怪。
“夫人,大公子来请安了。”一个丫鬟进来汇报。
“这么快。”刑氏嘴里念叨一句后,立即让叫进来。
没一会儿,叶萧就大剌剌走了进来。外头再怎么混,母亲跟前总是恭恭敬敬的。
叶萧一身院服没来得及脱,显然是得了消息就趁着午休的时间立即赶过来的,身上还带着些风尘。
“儿子见过母亲。”叶萧规规矩矩抱手弯腰行一礼,后又跟叶榕打招呼,“大妹妹好。”
等哥哥给母亲请完安后,叶榕朝哥哥福身:“哥哥。”
“萧儿坐吧。”刑氏关切,但待儿子却比待女儿严厉客套许多。
例行问了功课后,刑氏难免又要叮嘱:“好好收收心,先咬牙熬过这两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为了将来你的子女好,为了你妹妹,你也该好好拼一场。”
一提科考叶萧就紧张,还没说几句话呢,他脑袋上就冒汗了。
“儿子谨记母亲教诲。”
说来说去,一个就是空洞的打鸡血,一个也只是附和着敷衍,怎么能行呢。以前或许叶榕没有注意到这些,但她也是当母亲有儿子的人,她跟辰哥儿的相处,绝不是这样的。
叶榕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哥哥虽出身尊贵,但却爹不疼娘不爱。爹是真的不疼,但娘可能是无奈吧,毕竟后院的女人手就那么长,儿子大了天地宽阔了,她伸不到那么远。
这样一对比,叶榕倒是要感激顾旭的。至少,顾旭有十分用心去好好教养辰哥儿。
叶萧母子相处比较客套,说不了贴心的话。刑氏又怕耽误他下午上课,所以,叮嘱几句后,就让他回去了。
正好,叶榕掐准了这个机会说:“我送送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