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赵芳敬眼疾手快,大袖一扬,从后面将她轻轻地拢住。
养真脸上涨红,顾不得别的,便瞪着赵芳敬道:“十三叔,这种话……不可乱说的。”
赵芳敬对上她带着些许微愠的眼神,片刻才笑道:“不过是玩笑罢了,怕什么”
这会儿丽月走过来,她看看赵芳敬,又看看养真,若有所思地说道:“可我觉着很好啊。”
赵芳敬笑问:“你觉着什么很好”
钱丽月道:“真真嫁给王爷叔叔,也很好啊。我就很喜欢王爷……”
养真不等钱丽月说完,便提高声音叫道:“丽月!”
钱仲春看出养真是真的着急了,脸颊都有些发红,忙拉住妹妹:“别开这种玩笑,小乔妹妹是个会较真的人。”
丽月吐舌道:“那我不说了就是了,可我真的觉着很好嘛。”
她好像怕养真生气,说完后便蹦蹦跳跳地先往前跑去,又回头扮了个鬼脸,笑着叫道:“阿黄快来,真真害羞了!”
阿黄汪汪地叫了两声,追着丽月一前一后地跑去。
直到回到庄院,养真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钱仲春怕她真恼了丽月,便道:“小乔妹妹,你知道丽月净爱胡说,你别放在心上。”
养真才忙笑说:“仲春哥哥,我没有恼丽月,我难道不知她的脾气你就放心吧。”
钱仲春这才松了口气,当下又向赵芳敬行礼辞别。
等钱家两个小家伙去后,赵芳敬才笑看养真道:“你没有恼丽月,莫非是恼十三叔了”
养真又瞪了他一眼,转身往门口走去。
不料才要进门,里头却正走出一个人来,差点儿撞上。
那人及时止步,当看清养真的容貌,又看见她身后跟着的是赵芳敬之时,眼睛顿时亮了。
他立刻露出笑容,急忙奔下台阶立在下位,向着赵芳敬躬身道:“不知王爷驾回,是我冒失了。”
赵芳敬将他上下一打量,道:“原来是王二公子,公子如何在此”
这“王二公子”,却并非等闲,乃是本朝王丞相之子。
而王家,正也是贵妃的娘家。
王应谦和地笑着,道:“殿下有所不知,我原本是在外地处置些事,回来的途中听说有个王家的远亲在这里犯了事,我便忙过来瞧瞧,毕竟王家乃大族,什么偏门的亲戚都有,因为贵妃的缘故,常年累月有进京投奔的,自然是良莠不齐,我唯恐这些人假冒贵妃跟王家之名胡作非为,才特赶来,想要跟本地知县知会一声,请他一定不能偏私,要秉公处置才对得起朝廷俸禄、贵妃贤德之名。”
这王应不愧是丞相之子,简直是舌灿莲花。
连陪着他站在门边的老陆,虽是见多识广,却也不由打心里叹服。
赵芳敬笑道:“原来如此,二公子真是有心了。”
那边养真听到这里,正要进门先去,王应却又及时回头道:“这位莫非就是……小乔姑娘”
养真见他含笑招呼,只得回身向着他屈膝福了一福。
王应却忙深深作揖:“不敢不敢,方才我差点儿冲撞了小乔姑娘,还请不要见怪。”
养真看着他故作惶恐的样子,便只看向赵芳敬道:“十三叔,请恕我告退了。”
赵芳敬道:“你去吧。方才不还说风吹头疼的吗”
正好奶娘跟红杏听说赵芳敬陪了他们回来,在门口迎接,当下便妥帖地接了养真入内。
老陆看到这里,便笑对赵芳敬道:“王二公子在此等候多时,本正想亲自去寻殿下呢。”
王应也笑道:“可巧殿下就回来了,总算不负此行。”
当下便又回到庄院内,在厅上落座,王应重新郑重行礼道:“想必殿下已经知道我的来意,我正因之前那一件案情,想向着王爷当面请罪呢。”
赵芳敬道:“其实二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此案已经了了。”
王应皱眉叹道:“虽然那王祭罪有应得,可毕竟还是惊吓到了小乔姑娘,实在叫人心中不安的很。幸而殿下及时赶到,才不曾铸成大错,不然的话,真是万死莫辞了。”
赵芳敬淡淡含笑,波澜不惊地看着王二公子如此做派。
王丞相很得皇上重用,贵妃也极为受宠,王家可算是炙手可热。
素日里王应在京城出入,不管是官员还是皇亲贵戚,无不众星捧月似的簇着二公子,如今王二公子却如此的谦和恭顺,除了赵芳敬身份超然外,自然还有一个缘故。
那死了的王祭得罪了养真,赵芳敬又亲临公堂,这种消息自然飞快地传到京城,京内岂会不知此刻早就掀起惊涛。
王应特意地火速前来,当然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眼睛盯着的是那未来的“皇后娘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