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章之逑此时显露些领导本色来,“我们进副本的时候虽然是上午,但最好还是按照副本里的时间来走,否则容易关键时刻精力不济。现在是晚上了,大家都回房休息,但休息的时候尽量不要落单,可以吗三位女士睡一间房,其他人至少两人一间。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立刻喊话。”
这没什么好反驳的,就连不怎么合群的瞿丽都没有反对。
这家旅社不大,房间多是宿舍风格的上下铺,另有一个单人间和一个标间。男士们把标间让给了女士,其余人也不去争那个单人间,纷纷选择了上下铺。反正大家都可以选择睡下铺,也挺方便。
最终结果是章之逑和赵平一间,两个学生一间,唐措和靳丞一间。
在回房之前,唐措又去公共浴室看了一眼。
李英俊的尸体还是跟刚才一样,肢体愈发僵硬,死得透透的了。靳丞抱臂靠在洗手台前,道:“这不太像是f区的低端局。”
唐措回头:“怎么说”
靳丞:“一般的低端局,新人莽莽撞撞,上来就死,但这样的游戏通常不会很难,情节设置略显粗糙。但这一局的玩家一点都不莽撞,看着水平不错,那个中年男人应该是使枪的,手上的茧子很明显。所以――系统对你的评估应该很高,你到底是怎么被分到f区的”
这话题绕着绕着忽然绕回了唐措身上,他答非所问:“你是说,系统触发优先级,根据对我的评估,给我安排的队友”
靳丞:“absolutely.”
放什么洋屁,唐措最讨厌说鸟语了。
“为什么不能是因为你”唐措反问。
“因为他们还不够格。”靳丞道。
自恋是一种病。
唐措看他病得不轻,暂时不想跟他搭话,遂直接回房了。房间是随便挑的,墙壁是清新的海军蓝,瞧着倒是不错。
另一边,两个学生的房间里。
钱伟猴子似的挂在爬杆上,绞尽脑汁想着李英俊的事,说:“你不觉得那个戴面具的很可疑吗他最先发现的尸体,最先找到的凶器,还遮着脸,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试探他一下”
彭明凡反问:“那他旁边那个人呢他们两个显然是认识的,但非玩家只有一个。”
钱伟哑然,隔了好半晌,又一拍脑瓜子:“那岂不就是落单的最可疑那个红衣服的,还有章之逑。”
“落单的也有可能是新人。”彭明凡推了推眼镜,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进入游戏的时候才上午十点左右,什么新人那么厉害,刚来永夜城还没过二十四小时就去做任务”
钱伟也终于反应过来,咋舌不已。想当初他们可是拖了一个多礼拜,做足了准备才敢接任务的,多的是新人拖到死线才被赶鸭子上架。
这次的新人,不简单呐。
他(她)会是谁呢
同样的疑惑也在隔壁上演,但章之逑和赵平初次见面,又都忌惮着对方可能是那唯一一个非玩家,聊了几句便不敢多言。
一夜无话。
翌日,早上快五点半,急促的拍门声打破了旅社的宁静。
“快醒醒!出事了!”短发的安宁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拍门,如一阵旋风刮过走道,将所有人叫起。
昨晚大家都是和衣而睡的,所以起床的速度很快,短短五分钟便都出现在走廊里,互相询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脸色煞白的李双双蹲在倒数第二间屋子的门口,见到大家过来,连忙站起:“不见了!昨天晚上跟我们一起睡的那个瞿丽不见了,一点预兆都没有,我们谁都没发现,一觉起来她就……”
此时安宁又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喘着气说:“楼下也没有。”
章之逑蹙眉:“你们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的”
安宁的脸色也不大好:“醒过来就没见到人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章之逑:“你们昨晚没听见声音”
安宁和李双双都摇头,蓦地,安宁又想到了什么,说:“我本来不应该睡那么死的,现在想想,我昨天好像连一个梦都没做。”
钱伟立刻举手:“我也是。”
一圈问下来,昨天晚上所有人都睡得很死,透着一股诡异和不寻常。彭明凡沉思着,余光瞥见站在人群外围的唐措和靳丞,道:“你们也没有”
靳丞斜倚在墙上,勾起嘴角:“小朋友,你在怀疑什么”
彭明凡闭嘴不言,靳丞便也笑笑没再说话。
很快众人又把旅馆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但都一无所获,甚至连一个多余的脚印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血迹。瞿丽就像是人间蒸发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快六点,众人再次集中到楼下大厅。
服务员睡了一夜好似恢复过来了,笑着端出了一大锅粥,一边麻利地拿碗来给大家盛,一边宽慰道:“别担心,她可能就是去外面的林子里散步了,我们这边的风景还是很好的,空气又清新。等吃饱了饭大家再去找找,兴许立刻就找到了呢。”
安宁盯着她:“你不是说大雪封山吗她又为什么会自己跑出去”
服务员登时有点手足无措,磕磕巴巴地解释着:“我、我也只是想安慰你们,我没有恶意的……”
安宁追问:“那你说,我们该往哪个方向找”
服务员又说不上来了,小声嘟哝:“我也没去过外面呢,本来都要下山了又下不了,我怎么知道啊……”
闻言,唐措微微眯起眼,觉得哪里不对。
其余人也都从这句话里品出些别的意思来,各个都紧盯着服务员。靳丞倒是老神在在的,捧着粥碗一副看戏的模样。
“啪!啪!”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僵局,似狂风拍击门板,叫人心头一颤。
所有人齐齐望向声音的来源,隔着挡风布帘,他们看不到门外的情形,但能从隐约可见的门缝里看到一双皮靴。
“啪!啪!”一片雪花从震颤的门板缝隙里飘了进来,又迅速化为雪水。
“谁”钱伟蹭的站起来。
李双双紧张地抓住了赵平的袖子。
圆脸的服务员却神色如常,脸上甚至还带着丝笑意。她伸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快步走向门口,一边开门一边轻快解释:“应该是打柴的人来了。”
打打打柴的
脑袋里紧绷的弦忽然被拨动,钱伟瞪大眼睛,下意识想要上前阻拦,可已经迟了。门开的瞬间,风雪倒灌而入,吹得桌上菜单疯狂翻动。
跟随风雪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高大的男子。三十岁左右,短发、留有胡茬,穿一件黑色的毛领皮衣,背上背着一捆柴,手里拎一把斧子。
正是李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