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蓝把江枝雾搂进怀里,亲自喂了一块小糕点到她嘴边,“哼,我的小江,我可舍不得。”
这里的人江枝雾都不怎么认识,酒宴进行到到中途,她有些累了。反正也是孤零零一人,便悄悄离场。
沿着大楼后门出去,离开人群透口气。
夜风微凉,轻薄的鱼尾半黑裙被吹得裙角飞扬,稍微驱散了点夏日的热意。让人感觉清醒不少。
高跟鞋穿了一天,她觉得脚痛。去附近便利店买了瓶水,随便在找了张长椅坐下,脱下鞋放在一边。
这里对着高架桥下的停车场,抬头一望,四周都是树木,有似有若无的檀香味飘散开。夜色饱满浓黑。
欣赏了一会月亮,耳边似远似近,忽地传来突兀的骂咧声。
纯粹是声响太大,江枝雾捶腿的动作慢下来,不得不转头,搜寻喧哗声的来源。
这地方很偏僻,一般很少人来。真是流年不利,连透气都这么倒霉。
一个成年男人奄奄一息地蜷缩在不远处的地上,额头贴着地面,一口一口喘着重气,几个穿着西装的魁梧保镖大剌剌分立在周围。
江枝雾背后瞬间热出了汗。
她很紧张,也后怕。幸好这里一片都是黑的树影,她没被发现。
衰弱的惨叫让她脸色越来越白。
本想快速离开,终究是不忍,临前又多看了几眼。刚刚没留意,这一看,才注意到边上还有个男人。
无论地上的人怎么求饶,那人都没什么反应,目光如淡水。长腿自然交叠,抱臂靠在旁边黑轿车的门上。
尽管沉默不语,身上却有让人发颤的气压。
单反被保镖用力砸在水泥地上 ,四分五裂的碎片溅开。
江枝雾坐在那,额角经络一跳。
就在这时,靠在车上的男人缓缓起身。先是用鞋尖挑起地上人的下巴,看了半晌,再缓慢踩到脸上,一点点用力。
这样暴戾的场面,一帧帧跟拍电影似的。施暴者冷酷且不疾不徐。
即使看不清表情,听不到声音。江枝雾还是心慌的要命,提心吊胆地,悄悄拿起手机准备报警。
借着周遭的微弱光线,男人的眉目逐渐清晰。江枝雾眼尖,立刻认出这人是赵识檐。
在此之前,明明只有一面之缘,也不知为什么她第一时间就认了出来。
初见时赵识檐笑着和旁人说话,完全看不出是这么能下狠手的人。
一个大男人在他脚边夹腿抱胸,不停地求饶。他却漫不经心。
甚至还有闲心摘下领带,有条不紊地卷起袖子到小臂处。脖颈修长,规整的黑衬衫,姿态间竟然生出几分斯文优雅贵公子的味道。
好似一条人命在他眼里,是丝毫不值钱的。
江枝雾想起那晚听好友八卦,赵家不仅牵扯到官商,背后还有黑社会势力。黑白两道,靠恶、靠财。当时还觉得太过夸张,如今看来,传闻所言非虚。
等惨叫过去一轮,赵识檐也不着急,慢了许久,才蹲下身子问话。
她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在心中叹了口气,挪开视线,赶紧把手里最后一点水喝完。
飞虫围绕着黑黝黝的灯柱下打转,风影摇晃。
就在这时,正问话的人头一偏,突然调转视线,投来冰冷的一瞥。眼里的光,似乎利剑划破晦暗的夜,直直射入她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