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音听着渐渐沉默了下来,她询问道:“那李思思呢”
她犹豫了会儿,“她难道真有问题”
“是有问题,”秦息缓缓点了下头,沉着声道:“我让王老师事先问过她班主任了,她班主任说她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来学校上学了,而一开始,就是她家里人打电话请的假,说李思思最近得了一场大病,要过段时间才能回学校上学。”
方玉兰也回过头来,面色沉重道:“而且她家里人还说了,为了让李思思能更好地养病,如果有同学想去家里看她,都让班主任帮忙回绝一下。”
李浩泽叹了叹气:“况且李思思跟死者既不在一个班,最近又没在学校出现,加上她班主任帮着隐瞒,要不是你刚刚提起她,我们真是怎么查都查不到她头上。”
听完这些,在没具体了解李思思本人和具体家庭情况前,谁都不敢往最坏的方面猜测。
乔音揉了揉额头,没再说话。
十多分钟后,车身顺利抵达李思思班主任楼下,对方是位五十多岁临近退休的女老师,姓张。
由于事先打过招呼,所以在乔音四人出示过警员证后,十分顺利进了张老师家,想必是张老师为了不引起自家人的担心,还特地让丈夫带着小孙女出去溜达了。
张老师为四人倒了杯水,“你们先喝点水,有什么我能回答得上来的问题,我一定告诉你们。”
这样再好不过了。
乔音在前面问道:“张老师,您能跟我们具体说下,李思思是哪天开始请假的吗”
张老师扶了扶眼镜,因年纪大了想不起了,她便打开手机翻看了下通话记录,递过去道:“十八天前。”
李浩泽迅速记下,乔音忍不住提声质问:“那李思思请假这么久,您难道都没有再向她家里问一下具体情况吗”
整整十八天,能做的事也太多了,这其中能发生多少变故。
张老师被问得有些难堪,她本来离退休也没几年了,若不是学校目前教师人手不够,她也不会接手这个班主任,在对班级的管辖方面,她自然不如新上任的班主任有干劲儿。
秦息安抚地对乔音摇了摇头,示意她暂时冷静下来,乔音压下不满,勉强镇静下来,继续问道:“那李思思平时是个什么性格您了解她的家庭情况吗”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张老师慢慢说道:“李思思这个女孩子,性格有点内向,而且她成绩不太好,平时跟班里同学接触也不多”
听着这话,秦息果断选择跳过这个话题,在许多班主任的眼里,学生与学生之间的区别,大多都是成绩好坏和调皮与否,班主任很难真正了解到学生私底下的性格。
他打断道:“那她家庭情况呢她父母当时是怎么跟您说的”
提起这个,张老师猛然想起什么,她起身道:“你们先等等啊,我去拿我电笔记本,那上面有学生的基本家庭信息。”
张老师很快搬来了笔记本,她打开一个文件,“你们看一下,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李思思应该是单亲家庭,因为在监护人母亲那一栏上,她从来都没填过,上面只有她父亲的基本信息,而且她父亲好像是在工地上干活的工人,家境应该不是太富裕”
乔音和秦息相互对视了一眼,面色不禁沉重起来,两人都明白,其实这种家庭情况才是最危险的。
一个富二代向厦文的生活都尚且如此,更别说一对相依为命、又生活拮据的父女了,这其中会经历些什么,实在让人难以预料。
秦息果断道:“张老师,您再用你手机给她父亲打个电话,问问李思思病情如何了。”
张老师见他们神情忽然如此严肃,也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她有些手忙脚乱划开手机,颤着手拨通了号码,几人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电话里头传来嘟嘟声响,一直响了十多秒,电话才被人接起,秦息示意张老师主动说话,张老师尽量按捺下害怕,语气温和道:“喂是思思爸爸吗我是她班主任,我想问下”
张老师话没说完,电话就腾的被人挂断了,秦息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他拉起乔音道:“耗子,你先带玉兰回去查下她父亲的手机定位,我先跟乔音去李思思家里查看下情况。”
“好,我们这就去”李浩泽和方玉兰立即起身,快速出了门。
秦息问清了李思思的家庭住址,安慰了张老师几句,也迅速带着乔音下楼了。
李思思家住在一条落魄的小巷子里,这里人声嘈杂,往来的大多都是些贫困之人。
也是通过询问房东,乔音和秦息才知晓,原来李思思一家已经在这租了好几年了,只是在问到李思思在不在家时,房东表示并不知道,只说好像是有段时间没见她出入了。
两人跟着房东上了楼,秦息挡在乔音前面,敲了敲门,里面既没人回答,也没人来开门。
过了几分钟,乔音出示了警员证,由房东拿钥匙开门,刚一打开,里面阴森森的,一片久未住人的灰尘之气,顿时扑面而来,两人穿上鞋套,套上手套。
窗帘窗户通通紧闭,乔音被呛得咳了几声,她捂住鼻子,秦息把灯和窗帘通通拉开,室内才重新恢复光亮,瞧着有了丝人气。
两人率先把厕所和厨房仔细检查了一遍,都没发现有人或是尸体。
李思思家不大,东西摆放也不够整齐,但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秦息四处打量着,他用手在饭桌上按了一下,手套拇指处迅速脏了一小块,他说道:“这里确实有段时间没人回来了。”
他一路看过去,李思思家的家具一一摆放着,并没有倒在地上,或是地上出现干涸血迹,“而且她家没有发生过任何打斗场面,煤气罐刚刚看了,也都是正常。”
乔音与秦息的侧重点有所不同,身为一个女孩子,她走进李思思卧室后,最先注意到的是书桌上摆放的好几支口红,例如迪奥、纪梵希、ys
虽然没有贵到令人发指,但对于一个家境一般,又还在上高中的女生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于奇怪了。
况且除了这些,李思思桌上还摆着不少的化妆品,其中一半平价,一半是奢侈名牌,并且有的都用了有一大半了。
乔音细细观察了一遍卧室,走出来道:“李思思一定很爱美,平时也很喜欢化妆。”
秦息点了点头,她接着道:“而且从我一个女性角度来看,这女孩子喜欢化妆,要么是为了取悦自己,要么是为了取悦他人,当然,这也不排除是工作上的强制要求,但她还只是个高中生,平时早起晚睡的,老实说,我还是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两人反复检查了几遍,毕竟不是专业的技术人员,也没有相应的勘察设备,他们只能凭视觉和经验粗略判断,李思思父女确实有很久没回来了。
但不确定这其中,到底是当事人主动行为,还是被迫行为,类似挟持绑架亦或是,他们原本就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主导者。
“走吧,我先送你回学校。”秦息看了眼时间,“午休也快结束了。”
乔音明白地点点头,这时候,在这起案子没解决以前,她就还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既然是学生,她就不能毫无缘由地不知去向。
秦息一路把她送到了校门口,她知道现在是关键时期,也没让秦息送她,她便独自往校内跑去,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恰好铃声响起。
她不知道李浩泽那边情况怎样了,坐下来后,有好长一段时间,她都没能回归到现实中,像是脑里紧紧绷着的一根弦,突然松了下来,接受的信息量太多,有些不知所措地,她难以确定方向。
整整一个下午,她设想了无数种情况,到了最后,又苦于没有证据,而通通被推翻。
秦息那边不知是忙着带人追踪李思思父亲,还是在继续调查,她并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
还是临近下晚自习放学时,她才稍微缓过劲儿来,这期间,她时不时就掏出手机来瞄上一眼。
终于在她再一次拿出手机时,她看到了谢落羽发来的微信消息:小音,我跟你说,我今天下午收到了一份恶搞快递。
乔音现在已经对快递二字形成条件性反射了,她顾不得被讲台上的老师发现,急忙追问谢落羽:是什么快递里面写了什么东西是谁寄给你的
谢落羽:寄件人我不认识,只看到上面写着王强,但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啊,还有这电话,我回拨过去,它居然还是个空号,你说这奇不奇怪最后更奇怪的是,这个人寄了这么大一个盒子,里面居然只写了几句话,还是打歪歪扭扭的字,说是什么约我今晚到某个地方见面。
乔音指尖一颤,她尽可能稳住情绪,快速问道:那你现在在哪了我马上去找你
谢落羽:我刚出校门不久,正在往我住的小区走呢。
乔音看着这条消息,顿时顾不上班里人怎么看她了,她拿起手机,拔腿就往校外冲去,风声呼呼从她耳边刮过,她拼了命地往前跑着,发了条语音过去。
落羽姐,你现在赶紧往学校人多的这边走,我马上就要到了,你赶紧往学校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