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滚烫的鲜血溅射而出,溅得她满眼都是红色,周韵猛地尖叫出声,恐惧在内心疯狂地汹涌蔓延,挥着手用力挣扎,却如何也逃脱不了。
“妈,妈你醒醒醒醒啊”
身体被大力摇晃,周韵在女儿的叫唤声中吃力地睁开眼睛,视线逐渐清晰,她这才发现刚刚那只是在做梦,自己还躺在酒店的床上。
“妈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赵雅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问道。
一个房间两张床,赵鸿文一个人一张,周韵和赵雅赵雨霏挤一起,赵雨霏之前哭累了现在睡得死死的,赵鸿文也一边睡一边打着呼噜,只有赵雅感觉到了周韵的异常,起来叫醒了她。
“我,我梦到了你婉姨”
周韵满头都是冷汗,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抹了把额头,心有余悸地道。
“妈,那只是梦而已,你别想那么多了,我给你烧点水喝。”
赵雅性子温和寡言,她心里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可这时候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便掀开被子下床,拿了水壶轻手轻脚地走到卫生间灌水烧。
周韵拿了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才凌晨三点半,窗外的天还是黑的,离天亮还要很长时间,可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妈妈你要不要先洗把脸”
赵雅将电水壶的插头插上,然后走到床边坐着等,回头看了周韵一眼,发现她脸上的妆都糊成了一团。
“雅雅,你扶妈去卫生间。”
周婉下床试了一下,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两只腿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劲,于是伸手拉住了女儿的手臂。
赵雅闻言听话地扶住了她,小心翼翼地带着周韵往卫生间走。
接下来的三天,周韵每天一睡觉就做噩梦,一会儿梦到周婉从棺材里爬出来要她杀了她,一会儿梦到在山上自己也跟着跳下去偿命,摔得血肉模糊。
不止是晚上,就连白天睡午觉也梦到,可怕的是这些梦十分真实,在梦里周韵能清晰地感觉到疼痛和恐惧,每次好不容易从梦里挣扎着醒来,都已经满头大汗,汗湿了被褥。
“你这几天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离寿宴只剩下两天,其他人都在准备着那天要穿的衣服和包的红包,只有周韵一个人盖着被子坐在床头发抖,眼神空洞木讷,嘴里不住地轻声喃喃着什么。
赵鸿文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蜡黄,毫无生气的样子,也是满脸嫌弃。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周韵也才三十九岁,但是看起来却已经和四十九岁的老太婆没什么区别了,哪像周婉,四十岁了还肤如凝雪,貌美如仙女
“韵韵你怎么饭也不吃几口,脸都瘦一圈了,饿出病来怎么办”
陈小芳一直都很疼周韵这个女儿,毕竟她就这么一个孩子,现在看她这幅模样,心里也是有些难受。
“妈这几天晚上做噩梦,每天都是凌晨醒来的。”赵雅在一旁帮忙解释。
“做个噩梦就吓成这样,那当初杀人的时候怎么一点都不怕”赵鸿文嗤笑道。
他这几天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讨厌周韵,如果当年不是她把周婉推下山又跑来勾引自己,自己怎么会娶她这个黄脸婆婉婉才是他的未婚妻,才是原本要嫁给自己的人啊
“杀人不,不要,我不要杀你不要过来,不要让我偿命”
周韵原本还像木偶一样呆呆地坐在床上,听到赵鸿文的话,顿时像被触到了开关,整个人都弹了起来,掀开被子往后退,最后狼狈地摔到了地上。
“赵鸿文你少说几句”
周建军这短短两天也苍老了很多岁,头发都白了好几根,见女儿女婿又闹起来,顿时烦躁地转过头去,瞪了赵鸿文一眼,然后又看向自己女儿。
“你也给我安分点,不想去监狱就老老实实地呆着,别总疯疯癫癫的”
“呜呜”
周韵在角落里缩成了一团,将脸埋在臂弯里哭,身子一颤一颤的,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如此煎熬了两天,两天后终于是迎来了周老爷子九十大寿的好日子。
陈小芳早早地起来帮女儿洗了头又洗了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裙子,又帮她梳了头,这才被赵鸿文和周建军一左一右的强烈拉扯下出门。
几个周家晚辈早在市里的酒楼订了一个宴会小厅,下午的时候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坐着车去了安庆市。
周婉也坐着周霖的车和父母一起去了市里,不过到安庆市后她没有和他们一起去酒楼,而是打了车,独自去了一趟市里的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