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开始难过,惆怅的想,上辈子他们俩差不多就是一起死的。
陈也那时已经和疯了差不多,病床上的她显然已经没有多少生命可言,身体里的器官已经衰败腐烂。
她生命里的最后一天,陈也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衬衫,走到床边,抚摸着她的脸,说:“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他的爱毫无保留,连生命都可以交付。
初梨虽然不想再和他结婚,但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极端。
她说:“我在新闻里看见过,车祸而死的人肠子都会流出来,一肚子的血,很丑陋。”
初梨在吓唬陈也,用这种幼稚的手段吓唬他,想让他害怕然后退缩。
话音落地,车子像飞出去一样,陈也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眼睛朝着前路,脚踩油门,车速依然很快。
初梨的手紧紧抓着车门,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弱弱的声音被吞没在风声里,她唤了一声陈也的名字,“我有点害怕。”
陈也眼神一顿,弯道时速依旧不羁。
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好像是眨眼的瞬间,车子已经到了终点。
陈也拔得头筹,申致和排在第二。
初梨下车时腿都发软,脸也有点白,赵文杰跑过来和她说话,“初妹妹,陈也副驾驶都没人敢坐,我都没坐过。”
其实今晚陈也开的不算快,显然是顾忌着车里还坐着患有心脏病的她。
初梨喘了喘气,苍白的脸色逐渐增加了些血色。
赵文杰再接再厉接着问:“你第一次坐赛车,有什么想法?”
初梨轻轻抿直唇角,抬眼看着陈也,少年漫不经心站在月光之下,五官好看。
她说:“我觉得陈也想杀了我。”
赵文杰:“……”
陈也却轻轻的笑了。
初梨走到他面前,还需仰视高大的男孩,她语重心长的说:“陈也,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很多人都会为你难过。”
“你关心我?”
“是。”
陈也逼近两步,居高临下看着她,眉眼出奇的冷漠,初初显现的气势已经逼的她招架不住,他冷冷发问:“为什么关心我?”
初梨答不上来,很多话哽在喉咙说不出来。
她暗自喜欢陈也那么多年,他们之间也有过万般的不得已,她明明也被陈也伤害过,可是到今天她还是不能完全放下。
不能看着他堕入深渊而无动于衷。
“我哥哥说我是圣母玛利亚,就很博爱。”
“……”
陈也今晚都没碰一根烟,心底烦躁,眼前的少女变的生动亮眼,内心压制住的恶魔蠢蠢欲动,扁平的、虚无的欲望变得清晰明朗,从他心底深处撞出来。
他的动作很突然,毫无防备的初梨被他大力扣着一截细腰,男孩弯着身靠近她的耳朵,近在咫尺。
初梨的耳垂泛着羞人的粉意,陈也忍了又忍,才没有禽兽的吮一口,他压在她耳边,哑着嗓子,“老子迟早有一天上了你。”
初梨的脸瞬间红的能滴血,双颊滚烫,憋出两个字,“下流。”
陈也的嘴角往上扬了扬,压低了嗓子,逼着她继续听他嘶哑至极的嗓音,吐字道:“等到了那天,老子操/死你。”
看你敢不敢还和我继续拿乔。
初梨的脸犹如被火烧过一般,她生气但也不敢再当着他的面骂他了,怕他说出更下流的话。
她往后退了又退,脚底发软有没注意地上的石头,啪叽跪在地上,疼的她龇牙咧嘴。
陈也把她扶起来,拧着眉头,“怎么这么不经吓。”
初梨声音委屈,“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了。”
陈也应下来,“我送你。”
初梨趁着没防备把他推开,“我自己打车,你别过来了。”
晚上八点钟,初梨轻手轻脚用钥匙拧开家门,打开门的瞬间,初原的脸正对着她。
她手一抖,讨好的喊他,“哥哥。”
初原冷笑,“别喊我哥,我配吗?”
五点放学,八点才到家,初梨这妹妹真的出息了。
初梨深吸一口气,坐在沙发边,给他锤腿捏肩卖可怜,“哥哥,我没有了健康,没有朋友,没有疼爱,我真的一无所有了,我真的不能失去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初原溢出两声冷笑,“你没有一无所有,你至少还有脸回家啊。”
“哥,我今晚是临时有事才回来晚了。”
“你有个屎。”初原呸了一声,不信她嘴里的话。
初梨硬着头皮接着解释,“我同学,他从小就……”
初原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你有一个同学,父母双亡,从小他就特别可怜……”
初梨沉默了。
初原捏了下她的脸,说:“我今天先不跟你算这个账,我就想告诉你,奶奶从乡下过来了,一会儿她说了难听的话你不用忍着,别当个受气包。”
“好。”
初梨的奶奶不怎么喜欢她和初原,小婶给她奶奶吹了不少的耳旁风,把初梨说成天天欺负赵合纯的恶毒小表姐,以至于老太太对她是越来越反感了。
可是当年她小婶要把她卖掉的时候,奶奶偷偷给了她两万块钱,让她跑,最好再也不要回来。
老太太坐在客厅里,哎哟哎哟的叫喊,眼睛那条缝微微张开,看见晚归的初梨,脸色不太好,“见到我都不知道打声招呼,纯儿放了学就给我做了小蛋糕,多孝顺的一孩子。”
初梨看着茶几上的蛋糕,进一步见识到了赵合纯的不要脸,这明明是她今天中午特意买好放在冰箱里的。
赵合纯甜甜一笑,“奶奶,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什么应该,就是你孝顺,心里还有我这个奶奶,不像初梨巴不得我不来看她,嫌我烦。”老太太憋着气,其实初梨小时候,她也很疼爱这个可爱的孙女,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孙女变得越来越不懂事,她逐渐就觉得失望。
初梨对赵合纯冷冷一笑,说:“奶奶,那是我在溪坊给您订的蛋糕,不是赵合纯做的。”
赵合纯胆子这么大敢借花献佛,无非就是觉得她不会说出来。
“初梨,你现在怎么还开始说谎了?”赵合纯心理素质极强,被拆穿后依然不慌不忙并且还能倒打一耙。
初梨早就知道她不好对付,从书包里拿出小票单据拍在桌面上,“这是我买蛋糕的收据。”
赵合纯好像才开始慌张。
初梨不是不会耍心眼,而且赵合纯把她当成傻子才好,这样她反而更容易收拾她。
赵合纯露怯,扭捏道:“是吗?那可能是我拿错了,梨梨你别怪我也不要生气。”
话外之音就是初梨你别追究了!
初梨抱着手,目光专注,望着她问:“那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弄错?”
赵合纯“我我我”好半天,竟然一个借口都找不到,她落荒而逃,“我回房间写作业。”
初梨往前走了几步,眼疾手快抓着她的衣领,眼睛炯炯有神,她说:“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