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去去吧。
如果是江峙这个死对头,她百分之两百地愿意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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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结束之后,外公外婆被安置在客房,沈都清想陪外婆睡,晚上趁沈霏霏休息了才偷偷溜过去,硬把外公赶到了另一个房间。
老人家作息稳定,林外婆犯困,硬撑着搂着她说了会儿话。
“你妈从小独立,自己有主意,不需要我们操心,她自己是这样,就觉得你也应该是这样,也不知道多关心关心你。不过清清啊,你要体谅她,她只是心粗,不懂得照顾人,不是不爱你。你不知道你小时候生病,她急成什么样,你那时候小,肯定不记得。”
沈都清趴在外婆怀里,点点头。
林念君对她很严格,也从来不把关心放在嘴上,但她对自己的好,沈都清心里都知道。
要不然,她也不会死皮赖脸地非要留在这儿。
外婆又说:“你那个亲爸,当时是想把你要回去的,你妈说什么都不同意,一个是觉得他的情况根本给不了你好的生活,最重要的,还是舍不得你啊。养了这么多年的好孩子,哪儿舍得给人家。”
这个沈都清真的不知道。她抬起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外婆笑着。
当时林念君有问过沈都清,想回到亲生爸爸身边,还是留下来。她选择留下来,但心里是很难过的。
林念君的态度让她以为,自己的存在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现在好受多了。
“那最后他怎么同意的”沈都清问。
“这事儿你妈不想告诉你,我偷偷跟你说了,你听了就当没听过。”外婆悄悄说,“你妈给了他一大笔钱,他才同意。”
隔天早晨,沈都清早早爬起来回三楼卧室,没让沈霏霏发现。
她走的时候林外婆不让她走,看不惯她连陪自己睡个觉都得这样偷偷摸摸。
沈都清硬是溜了。
沈都清又补了个觉,下楼时刚巧跟沈霏霏一块。
还没下完楼梯,她就眼尖瞧见院子里的身影,眼睛一亮,兴奋地拔腿就往外冲。
沈霏霏后知后觉地发现,跟着跑。
沈岩凌晨到家的,正在院里晨练,瞧见门口冲出来的身影,收起马步,脸上已经带起笑。
沈都清冲到他面前两步,猛地刹车,原地立正,挺胸抬头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响亮道:“首长好!”
沈岩面色一凛,回了一个严肃的军礼:“沈都清同志。”
这是父女俩见面的打招呼方式。
敬完礼,沈都清立刻又咧嘴笑,纵身一跳娴熟地爬到沈岩背上去了。
“爸爸,我可想死你了!”
沈岩嘴上嫌弃地“哎呀”一声,脸上都是笑:“我说家里养了个猴,他们还都不信,下回让你那些叔叔看看,你不是皮猴子是什么。”
“你才是猴子呢……”沈都清笑着顶嘴。
抬头瞧见沈霏霏,又笑不出来了。
因为沈霏霏在哭。
沈都清都忘了她是跟自己一块跑出来的,一直没出声,这时候才发觉她已经站在那儿哭得梨花带雨。
细声呜呜,很是可怜。
“这是我们二闺女吗”
沈岩稳稳当当背着沈都清,大手一捞把沈霏霏揽过来,拍了拍脑袋。也不像正常家长一样哄她别哭,反而笑呵呵地说,“哭得真好看,跟你妈一样。”
林念君刚好听到哭声从家里走出来,闻言暗暗瞪了他一眼,“回来吃饭吧。”
今天难得爸爸和外公外婆都在,沈都清高兴,虽然沈霏霏一直在哭,大家都忙着哄她,沈都清还是高兴。
她现在开始觉得,自己真的像那些人说的一样,很幸运。
不在于她过了多少原本过不上的好日子;
而在于,无论是沈岩、林念君,还是外公外婆,爱她的人依然爱她,即便失去了那层血脉的羁绊,没有人想过抛弃她。
阴沉了三个月的心情在今天转晴,豁然开朗。
沈霏霏哭的时候,沈都清一直在笑,不是故意的,但真忍不住。
她太幸福了。
吃完早饭,她起身时绕过林念君背后,很快地抱了她一下。
林念君回头看她,她什么都没说,欢快地跑开。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下午外公外婆离开,沈都清送他们到机场,回到家时,沈岩领着沈霏霏正要出门,见了她一招手:
“走,去看看你江爷爷。”
沈都清下车的脚差点崴了。
“啊”
“我有事找你江爷爷聊。”沈岩把一盒礼品递给她,“顺便带你俩过去坐坐,霏霏还没去拜访过。”
沈都清不得不拎着礼品,和沈霏霏一块拎着礼品往隔壁走去。
昨天气得恨不得掐死江峙,现在回头一想当时的姿势,感到相当尴尬与自我厌弃。
江峙对她来说犹如一个病菌,沾上一点都觉得自己被玷污了。
不过周末肯定要出去浪吧沈都清自我安慰。
天意弄人,越不想见到的人越能见到。
三人走进江家院子,恰好瞧见江峙跨上一台相当拉风的机车。
他回头瞧见来人,动作微顿。
沈岩私下没什么架子,但那一身体格,与在军队御下的威严,往那儿一站很能震慑人,整个大院里的小孩儿没一个不怕他。
江峙打小日天日地谁都不放在眼里,见了他也是乖乖从机车上下来,叫一声:“沈叔。”
沈岩点头,随口问:“出去玩儿”
“本来是。”江峙说。
沈都清目视前方,一个正眼都不往那边看。
江峙把手里很酷的黑色头盔挂回去,要笑不笑地往沈岩身后瞥了一眼,对他说:
“您来了我肯定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