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吓唬别人还行,但才吓唬不了她呢。
卿木兮一点不怕的干脆将酒壶夺了过来,抱在怀里,【总之你不能喝了。】
会变胖的!
【……】作为一名“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内握禁军大权,外持虎符掌边关十万大军的镇国公主,居然吓唬不了自己的贴婢女……觉得忒惨。
这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坏处。在对方面前毫无光环可言。
【哎……好吧好吧。】苏观行无所谓的挥挥手,慢吞吞起身,【那我去外面转一转,透透气总可以吧】
转一转后就不回来了,反正这里有辅相君归渡、护国将军诸葛轻侯,以及老丞相、老太师在。估计这些人还巴不得她这个权倾朝野,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大反派快点走呢。
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能出去听听系统对于那位莲华僧伽宋华严的评价。
想到这里,苏观行一面默默吐槽自己一面起身。
但处于最高位,隐在小王背后的肃凤公主,一举一动又哪儿是那么轻易被忽视的。几乎是她才站起身,不仅仅是小王苏慎偏头看来,就连下方的文臣武将也齐齐朝她看来。
【皇姑】苏慎愿看向她,十八、九岁的少年面上虽还带了几分少年青涩,但近十一年的王权生涯,加上身边有忠心耿耿亦师亦友的文臣武将辅佐,也已让他自成气势。他缓缓起身,隔着纱幔和珠串看向苏观行,【您要休息了吗】
【嗯。】苏观行淡淡应声,顿了顿又说,【皇侄你也早点歇息,别太劳累。】
不然以后长不……算了,她皇侄已经够高了。
苏观行看看早就一米八的皇侄,咽下她没出口的俏皮话。
【是,慎愿知晓,恭送皇姑。】苏慎愿微微欠身,殿下文武大臣,侍卫婢女无一不恭敬相送,弯身时齐呼,【恭送公主!】
苏观行看了殿下的声势浩大后,淡淡收回眼,绕过屏风,直径从位于屏风后的后殿离开。
环佩相击,发出轻微的响动,直至佩戴的人走远才逐渐隐入风中。文武在小王重新站直后才跟着慢慢起身,宴上又重新恢复热闹。
宋华严亦在其中,他起身后看看四周后,便打算悄悄出殿透透气,不过作为专程请入皇城,为王讲解佛学等知识的圣者,又怎么可能真的能走得无声无息,不惊动他人
才动便有陪席的文臣笑着凑近,“圣者这是”
“严华只是想出去透透气。”宋严华笑着回答,声调缓缓,温润如玉,顿了顿又提醒,“我现在只是一代发修行的居士而已,当不得大人说的‘圣者’。”
“哎这不是早晚的问题嘛。圣者太谦虚了。”文臣笑着说,“既然圣者要出去走走,那容小官陪同”
“不用劳烦了。”宋严华欠身婉拒,“大人放心,我就在殿外的水榭凉亭里小坐片刻。
“那……好吧。圣者慢行”
宋严华长了长口,很想再解释一下他现在还没资格被称圣者,只是一名未受戒带发修行的居士而已。但还未有机会说出口,文臣便冲他躬身,转身端起酒樽迎向其他大人们去了。
宋严华见了也不生气,神色温润的转身出了大殿。
他一直以来就在六道清寺的明镜台隐世修行,但即便如此,对于一些事也不是全然不知。比如约莫十一年前,先皇病重,当时还是皇子的小王年幼,病重的先皇便将朝中大事交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肃凤公主打点。
却不想肃凤公主野心勃勃,手握大权后便培养势力,排除异己。甚至一手制造了外姓王萧王和尚书大人白大人的惨案,扣了两人一个密谋造反的罪名,蒙骗了当时重病在身的先皇。
导致两家牵连九族,判黥面流放之邢,凡牵连者一律贬为贱民,三代不得为官为吏。
这件事一出后太师、丞相,以及众文武百官求情,却没有任何余地。
丞相被罚半年俸禄,太师被罚一个月不得出其府邸。斩杀文臣两名,武将三人。
手段专横霸道,血腥毒辣。
后萧王和白大人以及嫡系,纷纷在流放的途中病死累死,等到流放地时,已十不存一。
有传言说这都是肃凤公主担心后患无穷,沿路派人做了些事的结果。可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却无人得知,也不敢知道。
只知道这件事后,文臣收声,武将不言。再无人敢挑战肃凤公主之威严。
半年后,先皇驾崩,年仅八岁的小王登基,肃凤公主持虎符军权奉命摄政镇国。
成为真真正正的镇国公主。
至那时起,民间便有了“镇国公主肃凤欺王年幼,只手遮天,权倾朝野,骄纵霸道,是个妖女。”的说辞。
宋严华一面想着他听来的这些,一面沿廊道踱步至水榭凉亭,但隔着凉亭还有几步的距离便顿足,堪堪停于暗处。
凉亭内,刚已离席,理应回转肃凤宫的苏观行正坐在那儿,手持团扇闲散斜依而坐,看着在烛火灯光中闪烁暖黄水纹的湖面,不知正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