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忧本来是满心欢喜地等着萧峰到杭州来。
然而她没等来萧峰, 却等来了萧峰让耶律莫哥送来的书信。
千岁忧一信, 脸就黑了。
萧峰在信上说本来他是要到杭州的,可是中途被辽帝派去了西夏。一同前去西夏的并不只有萧峰一人,还有段誉。
萧峰是代表辽国前去的, 而段誉则是代表大理国。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确实是有要事。
可是千岁忧不高兴, 因为这件要事是西夏公主要招驸马。虽然萧峰说他无意要当西夏驸马,去西夏也只是因为职务在身, 不得不去。萧峰还说, 其实他主要是陪段誉去的, 毕竟, 段誉文质彬彬,又是大理世子, 更重要的是段誉年龄与那西夏公主相仿,应该会很相配。
萧峰说的再多,千岁忧心里还是不高兴。
她看向眼前的契丹武士, “你叫耶律莫哥?”
耶律莫哥:“正是, 大王让我务必要将此信亲手交给姑娘。”
千岁忧:“除此之外呢?他还说了什么?”
耶律莫哥:“大王还说, 若是姑娘想要前去西夏, 让我务必带着姑娘安全抵达他的身边。”
千岁忧听到耶律莫哥的话, 心中的不快才稍微缓解了一些。她倒是想马上飞奔去西夏,但她还有事情没处理好,不能说走就走。
至少,要让师父答应她还没回杭州之前, 不能先回古墓。
千岁忧请耶律莫哥现在杭州停留一两日,等她将事情安排好了,再说要不要到西夏之事。
耶律莫哥应下了。
千岁忧将萧峰给她的书信收好,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家。
年前蒋舵主帮她在李园的对面找了个宅子,如今林诗音也很少回李园,直接在宅子住下了。千岁忧想了想,跟师父商量过后,干脆将宅子买了下来,挂上了林府的牌子。
千岁忧回去的时候,林朝英正在后院晒着春日的暖阳。
在她的身旁,是玩累了的小洪七和小神雕。
小洪七看到千岁忧,哒哒哒地跑过去,抱着她的腿,仰头咧着嘴笑。
千岁忧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牵着他的手走到林朝英的身旁。
林朝英原本是若有所思的模样,听到动静便看向千岁忧。
这一看,林朝英笑了,“岁忧,谁惹你不高兴了?”
千岁忧一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看着很不高兴吗?”
明明她都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好了啊。
林朝英:“你看着没有不高兴,可你从小就与师父在一起,你到底是看着高兴,还是真的高兴,师父还没老,不至于看不出来。”
千岁忧:“……”
千岁忧自知在林朝英面前隐瞒也没什么意义,于是干脆将萧峰的事情都告诉了林朝英。
她坐在师父身旁,一只手抱着师父的手臂,语气闷闷不乐,“我倒不是气萧峰去了西夏,可我心里就是觉得不高兴,我以为他要来杭州,满心欢喜地等着他来。结果呢?他转身就去了西夏,我想见他,还得自己跑去西夏。”
林朝英听着徒弟的埋怨,笑问:“那你到底想不想去西夏?”
千岁忧默了默,问:“如果我去了西夏,师父要去哪儿?回古墓吗?”
林朝英:“回古墓是想过的,但到底什么时候回去,还没想好。”
千岁忧:“我不想师父回古墓。若是我到了西夏,师父就回古墓了,那西夏我还是不去的好。”
师父一回古墓,再出来就遥遥无期了。原本她还想着师父可能会为了林诗音在杭州多留些时日的,然而花六童舌灿莲花,还没将林诗音搞定呢,就已经说服了林朝英放心将小堂妹交给他照拂。
江南花家是有钱人家,用后世的话说,就是人家是房地产商。花家的地多到你骑着一匹骏马,从日出跑到日落,都还没跑出花家的地盘。
如今林诗音有花六童罩着,林朝英要是想回古墓,就是说走就走的事情。
虽然千岁忧自称师门是古墓派,但她觉得终南山上的古墓真的是没什么好的,终日不见阳光,人待在古墓里,再有活力都被消磨光了。
哪像这繁华的杭州城中,人来人往,虽然有时热闹到聒噪,可终究是人间烟火,不缺生气。
林朝英倒是没想到千岁忧不去西夏,是担心她会回古墓。如今一听千岁忧的话,不由得失笑:“岁忧,古墓总是要回去的。”
千岁忧却不赞同,“古墓不是师父的家,师父的亲人也并不在古墓。师父的父亲生于杭州,长于杭州,后来为妻子到了金陵,安家立业。而师父生于金陵,长于金陵。师父的家若不在杭州,便是在金陵,有终南山什么事儿?”
林朝英脸上的神情也不知是喜是怒,她看了千岁忧一眼。
千岁忧虽然被师父不喜不怒地看了一眼,依然十分理直气壮,“如今诗音姐姐才从解除婚约的伤痛中走出来,师父难道不想多陪陪她么?万一六哥哥像李寻欢一样怎么办?师父至少也该留在杭州看着是诗音姐姐与六哥哥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朝英:“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你还想师父说什么?”
千岁忧靠着师父撒娇:“我想师父说,会留在杭州等我从西夏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