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仙就和大葱似的,即便是长的小白花也不艳丽,压根就不是李福爱看的那种。不过他今天也不是为了看花来的,耐着性子和陈汉生胡扯了一回儿,便有些坐不住了,从塌上下来去看桌上那些扇面。
陈汉生眼里闪过一丝喜色,若无其事的在那喝茶,眼睛却忍不住往桌上瞅。李福学问普通却又总喜欢装出学富五车的样子,看了几个扇面假模假样的说了几声好后,随手将桌上的一幅画拿了起来,随口问道:“这是什么画”
陈汉生这才装作看见的模样,故作失色的叫道:“且慢,那是我女儿的小像。”
说话间,李福已经将画打开了,只见画上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坐在椅子读书,她虽衣着普通,头上只简简单单的簪了一朵花,但却更衬得容貌非常。
李福一下子看怔了,整个心神都浸在了这幅美人图里,连陈汉生叫他都没听见。陈汉生见李福这个模样,心里一松,看来这李福上钩了。
“哎呀呀,这幅画像怎么忘记收起来了。”陈汉生装作懊恼的样子过来拿那副画:“这是小女自己画的小像,我正准备送去装裱呢。”
李福见陈汉生要将那幅画收走,急的连忙转过身拿背去挡他:“别抢别抢,撕坏了就可惜了。”
陈汉生有些不安的放了手:“大少爷,这不合规矩,我家女儿还没定亲呢。”
“你再装”李福拿肩膀顶了顶陈汉生的胳膊:“前一阵我还听说你想让你闺女嫁到我家来呢。”
陈汉生一跺脚叹了口气:“原本是这么想的,可惜这事不凑巧,我估计是不成了。”
李福一听顿时不乐意了:“难道有谁想我抢不成”
“那倒不是,谁敢和您抢呢。”陈汉生捋着胡须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前几天有个游方和尚路过我家,我请他一顿斋饭,他替我家算了一卦。看到小女的八字,和尚说她虽是宜室宜家旺夫的命格,但有一个条件,得年满十六岁方能出嫁。不瞒大少,我家大女儿今年夏天才刚及笄。”
李福遗憾的砸了咂嘴,可是看这画又越看越爱,怎么也舍不得丢下,他也顾不得别的了,讪笑着和陈汉生说情:“叫我见见大姑娘到底是什么样子,见一面我死也认了。”
陈汉生想起女儿干巴瘦的样子,果断的摇头拒绝了:“小女体弱,这一变天不小心染上了风寒,最近正吃药呢,连屋子都出不得。”
李福时常以风流公子自居,自然做不出唐突佳人的事,只能恋恋不舍的看着手中的画:“陈老板,咱明人不说暗话,你姑娘真长的和画上一样”
陈汉生笑了:“说完全一样也不可能,我女儿可比这画上美多了。”
李福的手在画上的美人下巴那里一勾:“既然如此,我明日就送聘礼来,等小姐年满十六岁,我亲自骑马来接她过门。”
纳妾不比娶妻,别说聘礼,就是直接雇个小轿抬走都没有人说不合规矩。但李福瞧着这画中读书的美人,怎么看都觉得和家里那些庸脂俗粉的不一样。虽然不能按照娶妻的规矩来,但能置办的都置办了,就这样依然觉得委屈了她,按照画上小姐的品行,当正妻都足够了。
陈汉生趁机遮遮掩掩的提了盐引的事,李福当即就做了保证,虽然分到澄林县的盐引不算多,但保证有陈汉生的一份。
连蒙带骗的搞定了李福,陈汉生对陈珂更上心了,毕竟这盐引是一年发一次的,自己这次靠骗得了盐引,下次就得看女儿嫁过去是否受宠了。
陈珂看着陈汉生送来的珍贵补品、绫罗绸缎、金玉首饰以及专门教琴棋书画的女先生,微微一笑,看来计划可以进行第二步了。
李氏,我娘的嫁妆,我会让你一分不差的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