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任苒苒被带去到外婆家过。
柳绿璇和罗兴赟决定年后结婚了, 她妈也想让外婆看看这个新找的男人。
外婆家在南方一个偏僻的小镇, 三人坐了四个小时的飞机, 乍一落地又坐了三个小时的大巴, 才回到了柳绿璇的故乡。
小镇相较于柳绿璇离开时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那些低矮的小平房这会儿都重造后成了小别墅,任苒苒的外婆住在离农田较近的地方。
见到三人大包小包的回来,任苒苒外婆很高兴,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亲戚也将过来一起吃晚饭。
晚上就是大年三十夜, 家家户户都很热闹,任苒苒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样一大家人热热闹闹坐在一起吃饭的氛围。
席间有不少亲戚,笑着夸她, 长大了,懂事了。
柳绿璇一提起女儿, 就有说不完的夸赞,任苒苒挺不好意思的。
等到晚饭结束后,大人们打牌聊天,任苒苒就躲在自己房间里和沈行止发短信。
沈行止没有亲人, 每年过年都是一个人过的。今年本来也打算喊他来家里一起过, 可她妈妈临时决定到外婆家,她便也只好把邀请咽进了肚子里。
这会儿,沈行止会在干嘛呢?
街上的店已经都关的差不多了,这些日子他得靠前几日两人去街上买的水饺和蔬菜度日。
这会儿, 会不会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烧着水饺,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
她捧着手机,给他发短信。
任苒苒:【你吃了吗?】
沈行止:【吃了,你呢?】
任苒苒:【刚吃完。】
沈行止:【下来吗?】
任苒苒一惊,飞快的回:【下来干什么?】
她虽然发的是个问句,可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飞快的跑去阳台往下看,还真叫她看到了沈行止。
昨夜刚下的大雪,少年穿一身黑色的单薄风衣,脖子上围着块浅白色的围巾,站在莹白的雪地里笑着对着她招手。
“苒苒。”
“你怎么来了啊?!”
她语气里半分疑惑半分惊喜,唇角全是雀跃的笑意,急匆匆的跑下楼去。
一楼的楼梯裸露在外,上面还残留着积雪,沈行止怕她跑的及滑倒,轻声叮嘱:“苒苒,跑慢点。”
任苒苒一口气跑下来。
她下来见他,连围巾都没有戴。
一张小脸跑的红扑扑的,在原地跳了跳,主动把自己冰冷的手塞进了他宽大的手掌心里,奇怪道:“沈行止,你穿这么少,都不冷的吗?”
他给她捂了会儿手,随即把风衣敞开,把她揉进怀里,“能见到你,怎么都不会冷的。”
任苒苒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心里一片安宁。
雪地里还有硫磺硝烟的味道,小镇上下午为了庆祝新年,热热闹闹的放了鞭炮,落了一地的红。
这会儿刚吃完饭,又有稀稀落落的烟花和鞭炮声。
她许久没有再见到过这样的场景了,还去镇口的小店里买了几根仙女棒,想着他一个人在家冷清,等夜深了,她和他视频的时候放给他看。
没想到这会儿,人都已经在她楼下了。
任苒苒从他怀里仰起脑袋:“你晚上住哪里啊?”
已经晚上八点了,夜深雾重,还有大雪。
他看到她光溜溜的脖子暴露在空气中,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她围上,“随便找个宾馆住吧。”
“啊……”任苒苒犹豫了一下。
这里地方偏,小镇的宾馆都是自营,价格低廉,但舒适度一定会打折扣的。
沈行止住的惯吗?
“我没那么脆弱。”
像是看穿她心里在想什么似的,他说的很随意。
当年为了创业,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都住过,不要说是还能提供休憩的宾馆了。
“那就好。”
任苒苒放心下来,这才感受到自己脖颈上的围巾,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
她往他怀里拱了拱,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一颗心仿佛尘埃落定,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我第一次来这里,觉得生活气很足。”
“小镇上的人也很热情,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能叫出我妈妈的名字。”
“我妈决定和罗叔叔结婚了,结果今天亲戚们都在刁难罗叔叔,我第一次看到罗叔叔脸红。”
任苒苒攒了一堆的话可以和他说。
她怕他一个人过年冷清,于是把自己的快乐都说给他。
希望他也能感受到他们家的氛围。
两人自从决定在一起后,亲密的动作也就局限于牵手。
而现在温香软玉在怀,看着那喋喋不休说这话的红唇,沈行止动情的俯下身,“苒苒。”
他的声音染上几分低哑,任苒苒看着那越来越靠近的脸,直到两人渐渐呼吸相闻,她也明白了他的意图,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气息交融,空气里全是暧昧,落雪在白色的路灯下闪着寸寸光芒,她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默默的闭上了眼。
少年的唇瓣离她的唇不过微米,声音更是几近呢喃:“苒苒,可以吗?”
任苒苒都快要羞死了。
她都闭上眼了,他还问!
她没回答,安静的等了一会儿,少年并没有再有动作,她有点迷茫的睁开眼,与此同时,少年的吻轻柔的落了下来。
她睁大眼,看着他的长睫如蝶翼般微微闪动,心里散涌开一些不一样的情愫。
肢体接触向来是最能表现亲密程度的。
两人在一起后,牵过手,也拥抱过。
可还是第一次亲吻。
少年的吻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珍重,她因为紧张,紧紧的抿着唇,直到他不满足于简单的触碰,缓缓撬开了她的牙关……
“唔。”
仿佛触电般的酥麻侵袭全身,身子莫名的发软,需要依靠在他的怀里才能勉强站住。
男人似乎对这种事情无师自通,在她还没来得及给予反应时,他轻轻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任苒苒叫他吻的有点迷糊。
直到楼上响起开门声,柳绿璇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头顶上传开,“奇怪了,苒苒去哪里了?”
任苒苒瞪大了眼,忙推他。
要是被妈妈看见她和他在一起做这种事就太丢人了啊!
可忍耐许久的少年在这一刻却没了绅士风度,他拥着她,带着她一闪身,躲进了楼梯口的隐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