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猫保持着前脚抬起的姿势停下, 全身汗毛竖起,冷汗瞬间浸透了背后的衣裳。
腰窝处的刺痛湿热感告诉她,抵着她后腰的绝对是把锋利的匕首且已经划破了她的皮肤
她自认从未主动得罪过任何人,除了张梅。
但她当初并未对张梅赶尽杀绝,而且以张梅的性子, 绝不会在她风头正盛时招惹她。
那这些人只能是抢劫犯了,她必须想办法让他们只劫财。
颤着嗓音连忙保证, “我、我不叫同志、我我包里的五十块钱你们全拿去我不会回头看你们脸的,等下更不会告诉同事们我有遇到你们。”
希望能用同事吓退他,如果不行, 她只能用腕上的迷你电击棒, 找机会一搏了。
自从上次差点被拐卖后,她的包里随时备着辣椒粉,手腕上也藏着电击棒。
“呵呵。”
不同于先前嘶哑的男声,这次响起的男声透着阴狠冷意,犹如盘着身子吐着信子的毒蛇, 激得她胳膊上起了层层叠叠的鸡皮疙瘩。
“秦记者果然机智, 只是我们已经跟踪你十来天了,你的行踪恐怕我们比你更清楚。”
“钱我们要, 你得命我们也要,我要用你的命祭我们兄弟的衣冠冢。”
又一个男声响起,“蛇哥,不能和这小娘们说太多,我们得赶紧离开。”
闻言, 秦猫惊的全身颤栗起来,牙齿咯咯响,她身后不止一人,最少有三人且从他们的话判断,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劫匪,而是人贩子的漏网之鱼
敌我差距如此之大,她没有功夫能以一抵三,更没有把握能在瞬间用电击棒击倒三人,不由急得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内心给自己的脑部下达命令,令它快速想出脱身之法。
只是还不等她想到主意,刀尖已刺进她的皮肤,随着身后之人恶意满满的低笑声,刀尖还转了转,血液瞬间浸湿了裤腰。
“笑着往前走,你要是敢出声,劳资立马结果了你,再去杀你家那两个老东西,你说说,你家那两个老东西能受得住我几刀”
剧痛来袭,秦猫咬紧牙关才压下痛呼,垂下眼帘,遮住眼底迸发出的强烈杀意,带着哭腔弱弱的说“我我不喊我我走。”
由于全身颤抖的太厉害,腿早已抽了筋,稍微动下都酸麻胀痛,行走间与在刀尖上跳舞无二。
身后绕出两人,一左一右的把她夹在中间,与她并排走。
秦猫用余光打量着两人,两人都穿着补丁累累的粗布衣,长相气质都看不出是个坏人。
左边的男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长着雀斑的脸上,短粗眉细眯眼朝天鼻深紫色的厚嘴唇,很是憨气。
右边的男人五短身材,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八字眉眼鹰钩鼻,连两侧嘴角都向下垂着,一副被生活打败的颓废模样。
此时左边的男人嘴里感激万分的絮叨着“李医生,你真是个好人,都下班了还愿意出诊去给俺娘看病,别人一听俺没钱就赶俺们出去,只有好心的你愿意,好人肯定有好报的”
说着说着开始哽咽,用手掌抹着眼泪。
右边的男人细声细气的开口,“李医生你别嫌弃俺堂哥啰嗦,自从俺大娘娘咳出血,医生诊断是肺结核后,就再也没人敢来看病了,俺哥这个大孝子,愁的几宿都合不上眼。”
身后的两人出声附和着。
秦猫心下透心凉,原来有四个人,且他们的这几句话和红花拐她出车厢时的说辞一模一样,虽说老套,可就该死的好用
偶尔路过的一两个人,听到高大男子的话,对她投以敬佩的目光,可当听到矮瘦男人说的肺结核后,恨不得立刻长翅膀,飞的离她们八丈远
对他们来说,肺结核可是会传染的不治之症
于是直到按照他们的提示,七拐八拐的拐到城西的死杨林处,她都没能求救成功。
死杨林的前身是乱葬岗,内城大改革时,平了乱葬岗种上了杨树,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地势的关系,这里的杨树长得半死不活、叶子全年枯黄,再加上这里终日不见阳光,显得阴气沉沉,故而称为死杨林,城内众人虽嘴上不敢明说,可对此地很是忌讳,基本上都是绕道而行。
死杨林里,风吹的黄叶唰唰作响,停在枝头的乌鸦,叫声粗砺,预兆着不祥。
秦猫被他们推推搡搡到林中废弃的木屋处,派一人守着她,剩下的三人转身出去。
不知是不是他们认定她跑不掉,她的手脚皆没被绑住。
看着守着她的那人是那个八字眉眼男人,她决定搏一搏。
带着警惕刚试探着走向男人,男人一个侧身,带着凌厉破风声的扫堂腿扫过来。
秦猫赶紧就地一滚,躲过这一击,望着男人落脚处,瞬间腾起的满天灰尘,心下大骇如果她方才被踢中腹部,绝对非死即伤
怪不得他们只放心让这男人守着她,原来这男人是个练家子
咳嗽着说“咳咳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你们为什么抓我”
男人揉了把脸,先前丧气的八字眉眼变成了吊梢眼,吊梢眼里眼白居多,显得那双眼更像蛇的竖瞳,此时这双蛇眸阴深深的盯着她,让她汗毛根根倒竖。
语气嘲讽,“秦记者,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两个月前才带人端了我们老窝,这么快就忘了”
秦猫被这嘶哑阴狠的声音,激得全身鸡皮疙瘩瞬起,头上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这个男人就是那个“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