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 年轻寡妇家的门响了起来。
“咚咚咚”停顿了一会儿,又很有耐心的三下:“咚咚咚”。
少妇趴在桌上正睡着, 听见声音, 猛的抬头, 扑将过去用力扯开门。
谓枫抱着阿四站在门口。
少妇短短时间内瘦的凹陷的眼睛涌出眼泪, 不管谓枫依旧在场,首先号啕大哭。
阿四也闻声大哭起来。
谓枫顿觉有点吵,胸中气血翻涌不定,面色也十分不好看。
但她没有说话, 静静等着母女二人发泄完胸中的情绪。
少妇这才注重到谓枫,她想转头跟谓枫说些感激地话, 却这才看见谓枫白衣上鲜血四溅,她吓得瑟缩了一下。
谓枫疲惫地笑了笑, 脸色更不好了。
“不要紧, 这不是我的血。”
少妇抱着阿四去了自己卧房,谓枫留在阿四房间,盘腿调息。
先前跟四长老对掌, 其实还是伤了她。
不过是轻微内伤, 可以压抑住。
等到谓枫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浊气,她顿觉神清气爽,推开窗一看, 院里的树覆上一层冰霜。
冬日太阳已经升起,一夜过去了。
谓枫还以为不过只过了一两个时辰,她走出房门, 发觉阿四母亲已经在没发出一丝响动的情况下,把早饭做好了。
阿四母亲从厢房里探出头来,红着脸递给谓枫一包东西。
谓枫:“嗯”
“我看姑娘的衣服脏了……连夜做了一身,姑娘先凑合着穿”
谓枫喝了一口粥,拒绝:“抱歉,阿四已经回来了,我也要走了,衣服还有,就不劳费心了。”
她只穿过一个人做的衣服,之前是向梨,现在也只会穿单云流了。
有了单云流做她的爱人,她便不会再接受别人亲密的心意。
哪怕只是小小衣服,她也不会。
她的一切都是只属于单云流的。
独一无二,不能有旁人分走。
阿四母亲羞红了脸,正准备回屋,却被谓枫叫住了。
“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
两人为了不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阿四,从厢房出来,站在院里说。
院里有些冷,按照谓枫往常的脾性,她一定会给阿四母亲披上衣服,惯例照顾年轻女子,但现在却不会了。
谓枫淡然的看着她,这一瞬间她的神色像极了单云流。
“我知道这或许对你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但你一个人带孩子,这些事,我必须要说清楚。”
“陵州城里,会有很多戏班子,有的是本地的梨园,有的是外来的流动戏班子,也有又唱戏又演马戏的,孩子想去看,很正常,你一味阻止,她那么小,只会更想去看。”
“这些戏班子并不单纯,并非全是伶人,你看到的那些动物,也并非全是真动物。江湖里有个叫暗河门的门派,以小孩鲜血为引练功,资质最差的小孩是没资格送入门派的,他们就只好成为跟着戏班子赚人眼球的东西。”
阿四母亲并不蠢笨,甚至还算聪明,听到这里,她惊惧地捂住嘴,眼泪扑扑掉下来。
不知道是因为吓的,还是担忧阿四险些卷入如此丧心病狂的境地。
“好在这一切就快结束了。”谓枫从随身带着的包袱中取出一个古朴小本来,问她:“识字吗”
阿四母亲点点头。
“这不是什么武功秘籍,却也能帮你们母女强身健体,等全部学完,一般人也不是你们的对手,告诉阿四,我会定期回来检查的。”
等她接过,谓枫就毫不留恋地转头准备离去,背后阿四母亲却急急问了一句:</p>
“姑娘去哪里!孩子还没醒,没有同你道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