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往往人们还没有尝到年味,年便已经过了。
这段时间,谓枫正加紧看着向梨练功,把荒废的几天功夫补上,要耗费掉向梨整个上午或者下午的时间。
好在她能耐得住性子,并不贪多冒进,极为认真地练习着谓枫教她的每一个基本运气方法以及招式。
谓枫教起来格外得心应手,向梨情况特殊,她本身就有一身轻功,只是不知道如何去引导运用,谓枫慢慢教她这些基本步骤,虽然简单繁琐,可在外人看起来,向梨的进步几乎是一日千里。
比如现在,向梨双臂微微张开,足尖一点,踏两步,轻盈站到屋顶上。
出门拾柴的向叔愣在当场,目瞪口呆。
显然在他的认知里,飞檐走壁,身如游龙的人们跟他没有多大关系,有的猎户能跑起来不被野兽追上,就是他心中的厉害人物了。
现在他看到向梨轻松上房,心中自然免不了震惊。
但是他又不想在两人面前丢人,便装出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保持镇定,竖起大拇指称赞。
平静的日子里往往让人觉得安逸,可谓枫不准自己放松,每天早上练剑之后,她会利用晚上时间,用剑去雕琢一个木兔,以此来锻炼自己对剑的把控。
剑并非雕刻的小刀,本身锋芒毕露又把控不易,一连雕了十余天,她才雕成一只看起来有些笨拙的兔子,向梨却爱不释手,常随身携带,捏在手心里把玩。
正月十五雪打灯,上元节时,天上慢悠悠下起了雪,向叔变出两个大红灯笼,挂在门前。
待到吃过手包汤圆,谓枫百无聊赖,坐在窗口开窗,看着雪缓缓地落,没有声音。
思念玄之又玄,尤其是到了一些有团圆意味的节日。
不知师傅身在何处,是否已经回了两别山
一只手自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谓枫即刻回神,但见向梨站在她手后,手里是一盏折叠起来的孔明灯。
“去哪里”
“跟我走。”
向梨笑起来时眼里像含水,梨涡浅浅的,让人自觉跟着她心软。
她在前面走着,谓枫在后头不紧不慢跟着,时不时抬起手接几片飘飘悠悠的白雪。
两人下了坡,走了一会儿,来到之前来过的地方:蝴蝶泉。
直通山涧的泉水已经不再结冰,活了过来,水声潺潺,谷底风大了点,谓枫以目示意,向梨听话地将外袍紧了紧。
“就在此处吧。”
向梨把怀中孔明灯抚平,谓枫帮她端着,她拿出火折子,吹了两下,黑夜里肃然亮起零星火花,她怕折子熄了,赶忙点燃了谓枫手里的灯。
待到热气将灯慢慢撑大,火光也大了时候,孔明灯已经显露出它的本来模样,几个大字渐渐出现。
“向与谓枫,现世安稳。”
字体遒劲潇洒,亦正亦邪,十分漂亮。
是向梨的笔迹。
她把谓枫同她写在一起,在心里为谓枫默默祈福,看着向梨点火的样子,谓枫心头一阵触动。
这是向梨的心意。
“据说孔明灯是人的希望,将心愿写在上头,灯飞的越高,心愿便越有可能实现。”
谓枫还来不及感叹她的字迹实在是不同于她这个人,向梨便盯着灯说道:
“可以放了。”
蝴蝶泉里,向梨的声音听起来跟水声一样好听,仿佛她跟水一样,都是世间最纯粹的东西。
谓枫依言松开手。</p>
孔明灯在空中晃晃悠悠,几次要跌下来,却还是着,慢慢向远处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