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弯腰捡起地上的雨伞,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漫不经心地说道,“抱歉啊,我后背比较敏感。”
“不,是我逾越了。”银发男生弯起眼睛,和紫发眼镜男共撑一把伞,“小姐姐一个人在这里想些什么呀,不用上学吗?”
“你就当做我逃学吧。”我随意摆摆手,上什么学,爸爸这辈子就没上过学,从政府机构出来就直接干卧底的工作了。
“太松懈了!”黑发男生立马皱起了眉头,“学生的本职就是好好学习,你是哪个学校的。”
还真的是刻板而又充满正义感啊。我瞅着他看了一会,看得几个男生的脸色都微妙起来,才笑了一声,“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真田弦一郎君。”
话音刚落那几个男生的脸色就更复杂了,惊讶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甚至还有跃跃欲试的戏谑。大概是他们之中的头头,头顶着【幸村精市】标签的男生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开口说道,“抱歉,真田就是这种性格了,还不知道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大家萍水相逢而已,名字什么的不重要。”挥挥手,我也不再理会他们,“好好学习好好打网球,路边的野花都是有毒的,下次不要随便上去搭讪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我很快就抛之脑后了。
我重回到忙碌的工作之中,太宰治依旧还是那么变态,他向我保证了以后有什么事情绝对会提前通知我之后,我们就都默契地没再提那天的事情。哼!他要是还敢再来一次我绝对踢爆他的蛋蛋。
去年的这个时候还处于龙头战争之中,所以今年首领打算小办一场圣诞晚会。说是晚会,其实也就是一群人一起吃吃喝喝玩玩而已,黑手党人多,能来参加的基本都是有一定地位的人,要是喝醉了正好可以一锅端了他们。
……虽然我觉得被反杀的几率比较高。开玩笑的,政府和黑手党处于一种微妙的共生关系,我也只是被派来监视他们的动向,而不是来消灭这个组织的。
反正我的咖位是足够参加这个晚会的了,或者说我老板的咖位是足够了的,但我不想去,天这么冷和一群不怎么认识的人有什么好玩的,我宁愿呆在宿舍里玩手机。
然而广津先生他也去了,并给我准备了一套小礼服,用了解现在黑手党高层这个理由勉强说服了我自己之后我才挣扎着化了个妆。
挂满了星星金色圆球的圣诞树就摆在大堂中央,我扫了一圈,里面几乎所有的人一拳就能打死我,超过半数的人职位比我高,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我决定就安静地坐在一边吃蛋糕。看起来像是特地从法国请来的甜品师的手艺,我沉思着,有钱人的快乐真的是想象不到的。
“莉那。”突然有人走到我前面喊了我一声,我一脸懵逼地抬头,就看到弯起眼睛的广津先生。他的打扮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就是单镜片白色衬衣配上领结,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大衣还搭了一条褐色围巾。
“你的嘴角沾上了奶油。”他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擦一擦吧。”
“诶?”我接过手帕,在他的指示下将嘴角的奶油擦去,将手帕折叠好放进自己的手提包里,仰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柳浪先生,我把手帕洗干净再还给你吧。”
“不必在意。”他半弯下腰,朝我伸出了手,“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跳舞吗?”
“……”我迟疑地将手搭在他的掌心上,“可是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我会教你的。”广津先生脸上依旧是儒雅的笑容,“就算踩到脚了也没关系。”
不踩脚是不可能的,我又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舞蹈家,看着擦得铮亮的小皮鞋被我踩出一个一个脚印,我的内心在抽痛。
“不要低头,平视前方。”头顶传来广津先生的声音,他握住我的那只手微微用力,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了过来。
“痛吗?”我整张脸都揪了起来,忍住低下头的欲望,自己都觉得要是被这么踩了肯定很痛。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他笑了一声,“接下来该转圈了。”
哎。
我的良心,你不要再痛了。
广津先生带着我跳了两首曲子,在第三首曲子开始之前我率先喊了停,并且想要扶着他到旁边的凳子坐下。虽然是脚尖踩到而不是后脚跟的高跟部位踩到,但是估计也够疼的了。
“不必这么在意,真的不痛。”广津先生伸手想要揉我的脑袋,但我把头发都扎了起来,他估计是怕弄乱,只轻轻地拍了一下。
“我自己看着都觉得痛啦,您就不要骗我了。”我从旁边端来了蛋糕和香槟,说起来我还没喝过酒,下次可以自己在宿舍试一下。毕竟我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会不会干出什么威胁到我小命的事情,比如说爆出我是个卧底之类的,所以在确定自己的酒量以及不会耍酒疯之前还是不要和别人一起喝酒了。
“如今在游击队还习惯吗?”广津先生举着香槟,偏头看了过来。
“只要太宰大人不……”我艰难地把犯贱和作死几个字咽下去,采用了一个委婉一点的说辞,“找麻烦,工作还是很顺利的。”
大概是看出我心里所想,广津先生垂眸弯了弯嘴角,“那就好,说起来,莉那已经来黑手党有一年了。”
“差不多吧。”我前阵子还去给当初收留我的小姐姐扫墓了,她的父母的墓地就在她旁边。13岁的尾声接受卧底任务,14岁出头由广津先生带我进入黑蜥蜴,到现在进入了游击队,我简直就是用坐火箭的速度在升职,这就是背靠一个能力高的老板的好处,虽然我并不想要。话说回来,安吾前辈出差回来了吗,感觉好久没收到他的消息了。
“过几天是你的生日,那一天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