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哪有不允之理,忙笑着要将怀里的许筠瑶递给他。
玄清强压着心头那复杂的滋味,伸出手去欲抱,却被许筠瑶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开:“不给”
什么破牛鼻子也敢碰本宫
玄清一个不着,手背便被打了个正着,双手自然也就伸不出去了。
王氏尴尬极了,讪讪地道:“这孩子有些怕生,有些怕生。”
玄清不在意地摆摆手:“许是贫道与小居士还差了几分缘分。”
顿了顿,从怀中掏中一块瞧着有几分残旧的玉佩交给王氏:“这是贫道供于祖师神位前多年的玉佩,今日难得相见,便赠与小居士。”
王氏喜不自胜,忙将孙女交给夏嬷嬷抱着,自己则如获至宝地双手接过那玉佩:“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言毕,珍而重之地要将那玉佩往许筠瑶身上戴。
许筠瑶一把夺过那玉佩,用力往地上扔去。
什么牛鼻子碰过的东西,本宫不稀罕
打一照面,那道士便让她生出一股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尤其是注意到他望向自己的眼神时,这股不适之感又更浓烈了几分。
她平生阅人无数,尤其是对不怀好意的眼神极其敏感,肯定自己必是没有看错。
那玉佩应声掉落地上,正正便砸入地上一小水洼里,瞬间便湿透了。
玄清脸色大变,少顷,喃喃地说着:“天意,天意,都是天意啊”
说完,再不理会在场众人,一转身,踉踉跄跄地消失了。
王氏心疼地捡起那玉佩,用帕子拭去脏水,望着孙女直叹气。
许筠瑶装作没看到,在夏嬷嬷怀里转了个身。
“你呀,这小坏脾气,就跟你爹小时候一般”王氏无奈地捏了捏孙女的脸蛋。
一派胡言本宫怎会像那老匹夫许筠瑶哼了一声。
祖孙二人也不再久留,遂起程回府。
观中某处厢房内。
“怎样”
“天意如此,非人力所能违逆,你们还是好生把她安葬了吧”
隔得数日,朝云观的玄清道长便云游四海去了,在此后的十年,再不曾有香客见过他。
王氏亲自带着孙女回了正屋,将方才在朝云观发生之事告诉了阮氏,阮氏又是心疼又是遗憾:“这玉佩沾了脏水可还有灵气”
王氏叹了口气:“必然会有损害,待我在祖师神位前供奉一段时间瞧瞧。”
“也唯有如此了。”阮氏惋惜,又没好气地在女儿额上轻戳一记,“你哟”
许筠瑶继续装懵懂,趴在她的怀里,望着正安静地坐在周哥儿身边,听着对方嘀嘀咕咕的贺绍廷,突然觉得有点儿泄气。
少年大将军幼时真的忒难亲近了,防备心也强,明明她不过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怎的偏就让他防备至此呢甚至连她被勉哥儿那个奇葩小子作弄也只是袖手旁观,一点儿也不友爱哎
“夫人,老爷让小的来请廷哥儿,说是有几句话想问问他。”墨砚进来回话。
阮氏也没有多想便应了声。
贺绍廷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揪紧了袖口。
一直注意着他的许筠瑶心思一动,拉着阮氏的手,小手指着门口,糯糯地唤:“爹爹,爹爹”
阮氏愣了一下,随即喜道:“可总算是叫爹爹了,若是让你爹爹听到,不知有多欢喜呢”
对这个有点儿蠢的妇人,淑妃娘娘已经很有耐心了,不停地拉着她:“爹爹,找,爹爹。”
“宝丫想要找爹爹不过这会儿爹爹有事忙,待他不忙了,娘再带宝丫去找爹爹。”阮氏听明白了,柔声道。
许筠瑶干脆松开抓着她的手,像只小鸭子一般朝着打算跟着墨砚去见唐松年的贺绍廷走去,趁着他愣神之机,一把抱着他的腰身不撒手,口中继续奶声奶气地叫:“找,爹爹,爹爹”
阮氏抚额。
这鬼丫头怎的就这般精呢,知道廷哥儿要去见她爹爹,这会儿便赖着人家。
贺绍廷望了一眼耍赖的腰部挂件,有些无措地望望阮氏,又看看墨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