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英也哽住了,争辩了这么久,赵明全不肯收易蒙为义子,不过就是害怕易蒙来路不正,心怀鬼胎,是以她才一直不敢逆着自家相公的意思,强行认同他。
“赵大人担忧之事,其实好办得很,待本王前去问上一问,便知道了。”
舒王慧眼识人,军中早有传闻,有舒王把关,他们自是放心不已,赵明全夫妇连忙谢过,周玉英又拿了公筷往齐彧碗中添了几块肉,赵明全原先苦着的一张脸,也是松快不少。
齐彧算是听明白了,赵家的家事,为何周玉英非要拿到台面上来说呢,原来在这等着他呢,可是话已放出,自是要言出必行,况且有了这一层关系,赵明全这边算是打通了,往后不愁不为他所用。
傍晚时交班,易蒙正要回下人房休息,周玉英身边的奴婢叫住了他:“易蒙,夫人喊你过去,有两句话相问。”
易蒙低着头,不疑有他,夫人对他尤其得好,他漂泊在外这么些年,除却师傅,便只有夫人对他好了。
周玉英见了易蒙,露出亲切的笑:“阿蒙,今日辛不辛苦我吩咐厨房炖了冬瓜排骨汤,这时节补身体,最好不过了,今日大人回来的仓促,没来得及准备,等下回有空了,我亲自炖鸡汤给你好不好”
易蒙红着脸道:“夫人不必麻烦了,小人受不起。”
他抬起头,才发现,还有另外一个人站在周玉英旁边,赵明全一言不发,眉头皱得厉害,易蒙心中忐忑,赵大人一向不喜欢自己,府里人都知道。
“赵大人和夫人请先回避。”周玉英在场,难免慈母情怀泛滥,到时候帮着易蒙说两句话,怕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周玉英看了眼易蒙,仍是不放心,赵明全低声说:“夫人去吧,为夫留在这里,我和王爷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待周玉英走后,原先那一点松泛的气氛也荡然无存了,易蒙低着头站在唐下,堂上那个年轻男人神色晦暗不明,他实在瞧不透。
以前师傅说过,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你看得透的,一种则是你看不透的,赵明全和周玉英便是前者,那么这个年轻男人便是后者了。
听赵明全说,这个男人是京里来的舒王,他捏了捏手心,不想让内心的情绪泄露,
“不知王爷要问小的什么,小的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明面上一幅瑟瑟发抖,害怕不已的样子,实则心里的算盘打得响亮,这一幅狡黠的模样倒很像一个人。
齐彧恍惚了片刻,在将那人的音容笑貌甩出脑海后,目光直视着堂下这个面貌清秀,甚至可以说是俊俏的后生。
手指触及地,从那里仍可以看出,这不是一双平民的手,虽然饱经风霜,却还是能瞧得出骨子里是富贵的。
“你来厉州,究竟有何目的!”
赵明全疾言厉色,他这人最顾家,平生最受不得的便是有人打他家里人的主意,何况是周玉英。
易蒙闻言,“噗通”,赶忙跪在了地上:“老爷体恤,小人绝无任何不轨之心,只是想报效国家!”
言辞凿凿,哄得赵明全都快信了,齐彧低头笑了一声:“这话你骗得过赵夫人,可骗不过本王。”
他是识人的行家,燕京城中善诡辩伪装的行家那么多,哪个不比这少年厉害,便是他府上的那个女子,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狐狸。
齐彧立刻变了脸色,冷峻,不怒自威:“你若现在说实话,或可只是将你逐出赵府,还容得你在厉州容身,若是......”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可听到的人心中都该有数。
若是被逐出赵府,那么他的计划便更是遥遥无期了......
易蒙咬着嘴唇:“小人没有任何不轨之心,也从未想过要害赵大人,夫人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会......”这倒是真心话,他最感激的人便是夫人了,若不是当年夫人容他一席之地,给他银钱葬了师傅,那么如今,师傅怕不知在哪座乱葬岗里埋着呢,或许曝尸荒野,喂了野狗。
少年就是少年,只要稍稍提起一些他在意的东西或是人,他便忍不住要为之辩驳,齐彧循循善诱:“你做的事,连你自己都前途未卜,何谈于他人无害呢”
这话说到了易蒙心坎上,他既要借此机会完成所愿,又害怕自己做的事会伤害到赵总兵夫妇,是以成了两难的境地。
赵明全红着眼睛:“这么说,兔崽子,你果真有不轨之心!”
易蒙一言未发,嘴唇死死咬着。
陆直揪起易蒙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看着齐彧,少年倔强得很,愣是不肯说话。
齐彧冷笑:“你若说了,我便帮你找,你要找的那个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易蒙瞬间睁大眼睛,里头蹦出炽热的光,迫不及待地问:“真的!你肯帮我找那个人!”
赵明全连忙说:“舒王一向一言九鼎,怎会诓骗你”
易蒙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找一个人,那是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就连在睡觉时,也念着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忘定时了orz
给小天使们笔芯,啾咪
这章挺肥的嘻嘻
易蒙身份很好猜,这是个有故事的小火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