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明明在打游戏,观察力倒是一绝,夏林自认为已经捂得很严实了,没想到还是被对方发现了端倪。
“你背后的这个伤是什么”见他不回答,阿特雷斯又问了一遍。
“这是个伤。”夏林淡定地答,同时默默把浴巾再次拉起,差点和对方坦诚相对了,真是不妥,不妥。
“我知道这是伤。”那你还问
“痛吗”阿特雷斯却好像对这个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手指在伤痕表面摸了摸,动作很轻,像羽毛挠在心口一样,传来麻痒的感觉。
夏林不动声色地扭开,“都愈合了怎么会痛”
“这是机甲剑留下的伤。”阿特雷斯若有所思,眼皮抬起,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剑锋很干脆,你败在了这一剑下”
他的手指定在了夏林背上,“谁干的”
……你的问题太多了!
夏林转过身,语气不善,“我好像警告过你不准戳我腰”
“这不是腰,是背。”阿特雷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而且我没戳,只摸。”
“摸……更不行。”
“为什么”这家伙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居然还问
夏林脑门黑了黑,突然抓住对方的手腕,他的力气也不小,阿特雷斯抖了抖,竟然没能挣脱开。
他把阿特雷斯一路推到床边,然后“啪”的一声将人按了下去。
阿特雷斯仰躺在床上,金发散落开来,茫然地看着上方居高临下的夏林,眼神充满迷惑,居然还显得有几分懵懂。
夏林扫了他一眼,眼神凉飕飕的让人不安,阿特雷斯思考了一下,正打算爬起来,却被一床被子砸中,还被包了进去。
“晚上十点了,好奇宝宝,你该睡觉了。”夏林坐在他身上,用力压着被子四角,面无表情地说。
“……”
“问题问得太多会被狼外婆吃掉的哦。”
夏林笑得阴气森森,露出尖尖虎牙,仿佛就是狼外婆本人。
“……算了。”
阿特雷斯望了他一眼,把枕头扯到脑后,竟然真的老实地闭上了眼睛。
夏林本只想随便恐吓一下,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搞定了对方,反而感到一阵怅然若失。
他空虚地在屋子里晃了一圈,把烘好的衣服都收进衣橱,终于也无聊得睡下。
军校的床很硬,有点咯骨头,但夏林倒是很习惯,只是想到背后的伤疤,他却有点辗转难眠了。
在没有发现这个伤疤的存在时,他还可以当做不在意。可是现在,背后的那道伤疤却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死前所经历的一切。
他是在伊修特婚礼之后的第三天接到了那个来自军部加密频道的通讯请求。
按照通讯中的指示,他到达了约定的地点,接着被蒙住双眼,带到了某个四壁空白的地下空间。
房间内只有一把椅子,一个变调的声音从不知镶嵌在何处的通讯器中传出,他不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只知道对方的地位必定极高。
那个声音说自己看过了他的履历,有一样任务交给他,他可以选择接受或者拒绝。
如果拒绝,他的这段记忆会被清理删除,然后回归原来的生活。
而如果他接受了那个任务,他将失去目前拥有的一切,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亲朋故友,但是他所作出的牺牲却可能成为帝国迎来真正胜利的转机。
夏林孑然一身,无所牵挂,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接受,接着在刺眼到令人失明的白炽灯光下,有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进入,交给他一枚“光种”。
光种是光辉之城的子民们的身份标识以及力量来源,他们散播光种寄生到其他生灵体内,光种会以寄生体的灵肉为食,将之吞噬殆尽,最后破体而出,成为新的光辉子民。
而此时交给他的,是帝国数百年来获得的唯一一枚原始而完整的、却被抹去了大部分活性的光种。
那个声音告诉他,植入这枚光种之后,他如果能够保留自己的意识,他将成为一个最完美的卧底,帮助帝国去窃取光辉之城的机密,以及在全面战争到来之时,成为逆转战局的杀手锏。
当然在植入的过程中他也有一定几率会被光种吞噬,彻底被同化,成为帝国的敌人,那么他们会将他当场处决。
所幸第二种情况没有发生,但他也不再是“林”,在光种的寄生与改造之下,他脱胎换骨,头发变成了深沉的银灰色,眼睛变得血红。他成为了“莫兹”,一个光辉之城的降临者。
在帝国的安排之下,他成功混入了光辉之城。
他从光辉之城的最外围一步步爬了上去,他杀人无数,双手沾满了自己同胞的鲜血,终于得到光辉议会的器重,甚至成为了光辉之城的第五位大统领。
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光辉议会并不是光辉之城的最高权利中枢。
在议会之上,还有着从未为外人所知的神秘王族。在精心的谋划之下,他一步步地渗入了光辉之城的最深处,在至高的王族圣城中触摸到了帝国从未曾想象到的真相与秘密。
但在他将那个消息传给帝国之时却遭遇了不明势力的劫杀,他当场陨落,尸身被宇宙幽窗吞没,再次醒来时已经涅槃重生,并流落到了那颗名为海砂的荒废矿业星上。</p>
吞没他的幽窗与将他杀死的势力送来的幽窗是同一个,那伙不明势力来自帝国内部,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他们出现的时机也过于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