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有说有笑从里面走出来,看起来聊的挺高兴的。门外已经有一窝蜂的人在“摇旗呐喊”许啸林的名字,商熹的视线却全然被许啸林身边的人勾了去。
他应该是刚刚冲过澡,头发湿漉漉的,又或许只草草用毛巾擦过还能看见发梢滴到衣服上的水珠,一张英俊分明的脸显得格外的清隽干净。商熹仿佛入了迷,连身后的推搡都毫不在意。
高承野正跟许啸林旁若无人地谈论刚才那两场比赛的事,你来我往的几句话都似是要将对方捧上了天。
“你也不说让让我,好歹我也叫你一声哥,好家伙你就知道把我往死里打,要不是中途你方走了两个人,明天的娱乐新闻不知道该怎么编排我了。”许啸林笑着勾过高承野的肩膀扯唇笑了笑。
不过毕竟才刚成年,身高也有一米八,在高承野跟前还是差了一点,所以这个动作有些吃力,就持续了两秒干脆识趣地放下了。
要说渊源,高承野跟许啸林还真有一点。许啸林算是新生代偶像里的后起之秀,唱跳功夫俱佳,去年接的一部电影火遍大江南北人们这才知道原来这小伙子连演技也不错。当时电影导演是丁阜山,丁阜山是金牌导演,谁不想在他手下打个副手没想到后来副导演被丁导一句话钦定给了自己的学生高承野。许啸林很重视的自己处女作品,经常找导演请教剧本,却经常性地被导演大手一挥“去找高承野。”一来二去的,高承野和许啸林友谊的小船算是正式扬帆了,为表亲切,许啸林称呼他为“野哥”。许啸林比高承野小个几岁,高承野自觉对得起这声“哥”之后也就没有二话。
高承野单手抄在裤带,另一只手懒洋洋地扶着单肩背包的带子悠悠地向前走,听到这话挑了挑眉,偏头扫了许啸林一眼薄唇微勾:“明明是某人主动找虐来着,道行不够还想赢”最后一句尾音上挑,平白添了几分自负与不羁。
许啸林不服:“亏我叫了你这么久的哥。”
高承野懒懒睨他一眼,哂笑:“只有幼稚的人才会拿年龄做挡箭牌,你说你幼不幼稚老师昨天还说你……”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高承野脚步顿住,脸上的笑容顷刻收敛,眯缝着眼看着许啸林身侧一米远处,两秒后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说我什么了”许啸林始终也没等到答案。
商熹的手里冷不防被商苑宁变戏法一样塞进一个保温杯,白色的杯体上刻着什么字,商熹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商苑宁拽着胳膊走进人群里。
“姐,你帮我把杯子送给啸林好不好里面是热水,运动完喝热水对他身体比较好。”
商熹的眉间拧起几道细小的褶皱不解:“你为什么不自己给他”说着把保温杯还给商苑宁,“要给你自己给,我不要。”
商苑宁顿时不乐意了:“你看我今天穿了五厘米的高跟鞋,那里人这么多万一扭到脚了怎么办而且我要在啸林面前保持神秘感,再说了我是你妹,你不帮也得帮。”
商熹觉得自己跟她是讲不通了,一时间心里烦躁得不行语气也不太好:“随便你。”话落就要转身。
此时此刻许啸林他们已经走到楼梯口,这是建在体育馆二楼通向高处观众台的一道楼梯,楼梯窄小,分流了一部分人站在扶手处往下面看,只有很小一部分人跟着下楼。
眼看着商熹就要迈下台阶走掉,商苑宁情急之中狠了狠心把保温杯往楼梯扔去,白色保温杯很快顺着台阶往下滚,然后她一个箭步走到商熹面前,穿着高跟鞋的脚一伸到商熹穿着白色运动鞋的脚边——
几乎是下一秒,商熹的身子就猛地向前踉跄起来,心脏骤然紧缩以至于越想稳住身子脚下越难找到支撑的点,而在凌乱的步伐中右脚脚踝忽传来一阵剥骨抽筋般的疼痛。完了,完了,商熹又疼又怕下意识闭上双眼静待摔倒那一刻的到来……
早就在看到一个白色物体从脚边滚过的时候,高承野就停下了脚步,头顶传来的一声又一声惊呼促使他蹙眉转身,当看到一个粉色的身影以将要摔倒的姿势扑过来时,想都没想大步踏上高一级台阶蹲下身体结实的手臂牢牢接住了她的肩膀。
这下商熹的上半身就有一半都在高承野的怀里,脑袋撞到他的肩膀,鼻梁都被撞红了。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感受到,商熹只觉得头脑晕乎乎的难受,脚踝的更深一层的头痛紧接着输送到中枢神经。
“嘶——好疼!”商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还能站得起来吗”低沉好听的声音扑洒在耳畔,商熹一个抖机灵睁开了眼睛,鼻息所闻到的气息陌生又熟悉,她僵硬地转过头。
下一刻冷不防跟一道同样惊讶的视线对上,一滴透明的眼泪滑落眼角滴到高承野的衣服上。
“是你。”他皱紧了眉心盯着她的眼,而后抱住她的身体转了个身让她双腿放平坐在台阶上。
“谢谢你,高承野。”商熹眨巴着眼睛说道。
高承野几不可察点点头,再无二话。这时,许啸林捡回了保温杯走到商熹面前,阳光少年的手很白,笑着问她:“这是你的东西要送给我的”
商熹摇头反驳:“不是,是她——”转头想要把商苑宁指给许啸林看,却在商苑宁早就跑没影了,也是,做了亏心事不跑难道在那等着被人指责吗末了,商熹只能闷闷地说,“嗯,是给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