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琼生下女儿的那个凌晨,晨光未熹,商序涛为小婴儿取名商熹,熹为炽热、为光明,女儿是他们血脉的延续。
11月23号商序涛跟任琼来到蓝城,在蓝城某个著名酒店订了一晚的总统套房,24号是商熹的生日,现在夫妻两人在电影学院门口等待下课的女儿,准备晚上一家三口一起过生日。
商熹老远就看见站在黑色轿车边上的那道熟悉亲切的身影,一路小跑过去扑进任琼的怀里。
“妈,我好想你。”女孩紧紧抱住任琼的腰,整张脸埋进她的怀里诉说着想念,露在袖子外面的双手被冷风吹得通红。
任琼慈爱地笑了下,拍拍女儿的肩膀:“妈妈也想你。”
商熹的样貌七分随了任琼,瓷白柔嫩一张脸,浑然天成挺翘鼻,剩余三分随了商序涛,容貌不凡的父母生就了如此出色的女儿。
路过的人不由得往这边多看了两眼。
商序涛看着抱在一起母女,在一旁忍不住催促她们快点上车,外面太冷。
任琼跟商熹坐在后座,女孩的手被妈妈捂在手里,暖洋洋的。任琼摸着她冰凉的手忍不住责怪道:“这么冷的天也不多穿一点,瞧瞧这手冻的。”
商父商母都是地道的南方人,一时自然吃不消这北方的天气。
商熹没好意思说其实她的脚也挺冷的,只吐吐舌头撒了个娇:“有妈妈帮我取暖,穿得再少也不怕冷的。”末了,还征求了下商序涛的意见,俏皮得很,“爸爸,你说是不是啊”
商序涛正在开车不方便,闻言笑了笑,又把车内温度提高了一度:“笑笑说的都对。”
“咦,爸爸你怎么有白头发了”突然商熹凑近了商序涛的头,快狠准地将那根白头发拔掉,面露疑惑,“明明我们上次见面还没有的,爸,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商序涛的脸色变化了一瞬,下意识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妻子,而后才摸了摸头发笑着说:“你都长这么大了,还不允许爸爸变老了吗”
任琼也附和着感叹:“是啊,我们的笑笑长大了,爸爸妈妈也变老了。”
不知道为何,商熹总觉在任琼的眼睛里看见淡淡的愁绪,在这种语境下,她自然而然把这种愁绪认为是母亲对年岁的伤感。
后来商熹时常会想,如果这时的自己若是再敏感一点、再刨根问底一些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
任琼不敢碰眼睛,她怕自己好不容易遮住细纹的化妆品会不下心被擦掉,连笑容都有些拘谨:“生日礼物都在酒店房间里放着呢,保准你会喜欢。”
翌日,商熹说要请半天假陪他们,商序涛当即就制止了她,说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像以前那么任性,更不能就因为一点小时就请假耽误上课,下次再陪也不迟。
也只有在学习方面,商序涛才会露出威严的一面。
商熹也很上钩,直接回了学校。
商熹把父母送的生日礼物放进柜子里,不小心碰到一个薄薄的棕色纸袋,她记起这是那天医院退回来的一千块钱。
前段时间在准备期中考试,考完之后又上了两周实践课,每天忙的可谓是脚不沾地,完全把钱这事忘记了,现在商熹倒觉得这钱就是块烫手山芋。
商熹手里拎着一家蛋糕店的纸袋站在研究生院门口,十一月底的室外足以把人冻得眼泪直流。她跺了跺脚往四处看了一眼,决定去里面。
楼下楼梯口有一面镜子,偌大的镜子差不多占了一面墙壁,镜子左侧用红色楷书题了两列字——2009级导演硕士班全体毕业生赠。</p>
商熹细细瞅了一会这几个字,心里说不清楚的亲切感油然而生,她也要在这里读研究生,跟他们一样!
商熹在心里暗暗发了誓,一时间没注意镜子里何时又出现了另一个人,待看清人的容貌时,她有点吃惊,尴尬笑了下打招呼:“丁教授,您好。”她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她的任课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