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一动不动。
林谦也静静地看着她。
白芨轻轻地说:“你爱她,你爱她的一切。”
“可她什么都不剩了。”她对林谦说:“你还爱她吗她为了活下去, 为了她以前最为不屑的一切, 做了她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她用别人的身份活下去, 她打磨自己的性格,她说尽了谎言, 她用尽了手段, 她……”
她看着自己把从前那个骄傲却坦荡的参谋长一点一点地碾碎, 最后含着血吞下。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越来越不像那个女人。
这样,这样的性格,这样的人,她做的那些事,她凭什么奢求林谦能爱她
她怎么能让林谦失望。
“但她活着,”林谦道:“只要她活着。”
白芨沉默了。
过了一会, 她说:“你知道吗我很讨厌你。”
“从什么时候”林谦问。
白芨道:“从任何时候,我真的, 真的非常厌恶你。”
“我出身名门,而你则什么都不懂, 你粗俗, 无礼,抗命,疯狂。”
“你简直,像是我华贵礼服上的一只虫子,可无论我如何想要拂去, 我都没法做到。”
林谦闭上眼睛,道:“后来你做到了,可你又亲手把她带了回来。”
“是的。”白芨说:“我觉得我疯了。我无法忍受,这样一个女人是我爱上的,我们在军校对立,我们在军部对抗,我们信仰不同,我们利益相悖,我只有疯了我才会爱上她。”
林谦只能笑了。
“后来你死了,我发现,我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松了一口气,我竟然,我竟然很难过。”
“我看了你所有的影像,试图从里面找到你让人厌恶的影子。”
“我找到了,可即便如此,我还是那样不舍。”</p>
“林谦,”白芨说:“我发现,只要你活着,那就很好了。”